就在谢妡竹与宇文斯贤一行人漂泊在汪洋大海之上的时刻,整个北梁已经被闹得鸡飞狗跳了。
之前从端昭王府逃走的宾客们,出来就将此事在各自的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既有皇宫里的皇子公主、喜娘嬷嬷等,也有王公大臣的家眷,还有门口看热闹的百姓。
惊魂初定以后,大家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堂堂端昭王成亲之日,竟然会发生此等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太子萧泽,敏王萧淇,长公主萧月,回宫以后立刻禀告了父皇母后。
帝后二人大吃一惊,高皇后倒还好,她凭借着敏锐的直觉,早就预料到了婚事不会有那么顺利,那个大晋公主一看就不如外表那么老实本分。
但萧玉裴却是意料之外,不由得大感愤怒,“什么?你们说端昭王妃的相好过来抢亲了?”
萧泽一脸严肃,“回父皇,在儿臣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儿。那弹琵琶的白衣男子很显然就是同大晋公主相识的。他对宝兴公主直呼闺名“竹儿”,而女方显然也是知道这男子身份的,不然为何她不哭不闹,乖乖的就由着他去了?”
萧淇则有些感叹,“儿臣与太子哥哥在宝兴公主刚来北梁的时候就见过她,当时还觉得她温婉可人,性情柔和,很是喜欢她呢。却没想到,人家那是真人不露相呀,不知不觉间就将旧情人给引过来了。只是这样行事,也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做呢。这至我们北梁皇室的脸面于何地?就连我这样随行的人都不禁为成勋表哥感到难过。”
萧玉裴气得面色如猪肝,“简直荒唐,朕还活着呢,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欺负成勋就相当于欺负我们整个北梁。那个男人是谁?必须给朕揪出来!成勋现在如何了?”
萧月这时候慢悠悠的出来说,“大婚当日就出了这样的事,表哥心里当然不会好受,那狂徒还把表哥给打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新娘子,表哥当即就带人追出王府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形如何呢。”
“什么?这歹徒这么狂妄的么?竟还把成勋给打败了?”
聊起这个,一向是好事者的萧淇一脸兴奋之色,“是呀父皇,我们在场众人可全都看呆了。那白衣狂徒虽然行事太过癫狂,但他容貌俊美,武功也很是高强。如果不是做了这么一件惊世骇俗的恶事,儿臣也必定要与他交个朋友!”
“得了吧,淇儿,这样不仁不义之人,与他交朋友也未免太有损你北梁王爷的身份了。”
高皇后一脸不屑。
萧玉裴却是无心听这些,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要如何捉拿这个白衣狂徒,为萧成勋出气,为北梁皇室找回丢失的颜面。
“成勋将那狂徒找到了没有,若是没有,朕现在立即派出羽林军协助端昭王全城搜捕!”
萧泽立刻回道:“儿臣兄妹三人匆忙回宫的时候,成勋还在王府里头。料想此刻,怕是还没有找到吧。”
高皇后转头面向萧玉裴跪下,“陛下,臣妾此生,从来没想您求过什么大事。但是今日,臣妾的亲侄儿遭受奇耻大辱,臣妾恳请皇上下旨,为成勋讨个公道。全城搜捕大晋宝兴公主和那个抢亲的狂徒!捉到这对奸夫淫妇严惩不贷!”
萧玉裴见爱妻眼泪汪汪,心头更是愤怒不已,他咬牙切齿道:“梓潼,你快快起来。朕都答应你,决不让我北梁的端昭王颜面无存!”
高皇后感激的点头起身,萧玉裴携着她的手走出了宫殿,吩咐了北梁羽林军统领中郎将陈路带人出宫与端昭王会合。
陈路领了皇命,点好人马,带着陛下口谕出了皇宫来到端昭王府。
正逢萧成勋在府中大发雷霆。
从南雪棋社出来以后,他立刻带着近卫们直奔城门而去。
谁知到了城门,却是一无所获,城门士兵都说的确实有一辆可疑的马车不顾阻拦驶了出去,他们也让守城的兵士追上去了。
谁知追到近处才发现,那只是一家兄弟带着逝世的老父亲遗体回乡安葬而已,压根不是男女二人。
他们冲出城门是为了给父亲尽快处理后事,要遵循遗愿让父亲落叶归根的。
若是再继续停留在燕安城里,只怕老人家的尸身不日便会腐烂。
死者为大,众兵士眼见那兄弟俩嚎啕大哭,伤心欲绝的悲戚模样,只得破例放行了。
”王爷恕罪,当时有伶俐的兵士,才见马车冲出城门,不顾禁行令,就立刻想到可能会是您要找之人,所以就派人回城中向您请示了。只是当我们追上马车,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以后,去报信的人却已经走远了。属下们一时之间来不及回禀,只得等您过来再行解释。让王爷白跑一趟,属实是我们的罪过,还请王爷饶了属下们的贱命吧!”
守城士兵统领跪下如此说道。
萧成勋听了,心中简直快要暴跳如雷。
他急匆匆赶来,竟然就只是这样的结果,他真的要疯了。
如果当时推翻了那家棋社的墙壁,兴许还会有意外收获,现在也离开那里了,就是动作再迟钝的乌龟,也早就已经爬得无影无踪了,还叫他能去那里找寻呢?
权衡利弊之后,他只撂下一句话,“你们的罪过,本王日后再算账。罢了,现在你们全都给本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头来,不许懈怠半分,在没找出本王要缉拿的人之前,不许换班,人员给我守住城门。要再出差错,你们全部军法处置!”
说完,拂袖而去,回到了王府。
才踏进大门,眼见地上一片狼藉,又是几番怒火中烧。
索性将正厅里的喜堂布置全给砸毁了,他现在压根看不得这些,只觉得是对自己的讽刺。
越王妃听闻他回来了,不顾侍女的搀扶,硬是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他面前。
“儿啊,你要想开一些,若气坏了你的身子,母妃可怎么办呐?”
萧成勋此刻再也忍不住,扑进了母妃的怀抱里,撕心裂肺的叫喊,“母妃,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我?上次她在路上的时候是这样,这次我们都已经要拜完堂了,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