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曙愣在原地。
于启然皱眉再次道：“你是哪位。”
“我…”邓曙脑海里乱七八糟，下意识道：“我叫邓曙，是游戏部美术设计主要负责人。”
于启然坐在办公椅上后仰着，“嗯，有什么事？”
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这句话什么意思？
“没…没事。”邓曙一时无措道，“对不起…是我打扰了。”
巨大的落寞感笼罩着他，那是一种期待落空的无措和失落。
正当邓曙要转身离开时。
于启然：“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邓曙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于启然冷漠道：“你的反应告诉我，我们认识，但我的记忆里却没有你。”
那一刻邓曙突然猛的意识到了什么。
在里世界于启然曾经说过，这副身体是他从游戏里捡的。所以他才说自己是怪物，是个表面是人，灵魂是鬼的怪物。
但是说实话于总会相信吗？
邓曙混乱无比，思考着眼下该不该说出里世界的事。
但既然是在游戏里捡到的身体，那么于总曾经是进过里世界的？！
于启然看着少年在自己面前走神，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在于启然的视角里，邓曙的表现特别奇怪，一下脸红一下扭扭捏捏，仿佛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更让他烦躁不安的是，他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
邓曙只得道：“我们…曾经是有些交集，可能你忘记了。”
于启然：“什么交集，不要欲盖弥彰。”
邓曙：“……”
我说生死之交你信不信！！
邓曙：“好吧…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不过你帮过我很多忙。”
“只是朋友关系？”于启然走了过来，居高临下道：“那你这么紧张？”
邓曙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焦灼，内心顿时慌地一批，不断后退，“事实就是如此…于总…你…”
后边是墙，已经无路可走。
于启然深吸一口气，烦躁道“如果你只是单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的话，那你的确做到了。”
邓曙：“？？？”
于启然：“我说过我不是有耐心的人。”
虽然但是！霸总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暧昧啊！！还是说霸总都喜欢这么压迫员工吗？
邓曙看着近在眼前的脸，这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怎么能让人不脸红啊！！
邓曙干咳几声，侧过头避开对方的视线。
于启然：“？”
邓曙硬着头皮道，“于总…你听过里世界吗？”
虽然不知道于总参加过几次副本，但邓曙打算从根本上试着去解释。
“这是一种恐怖游戏里的说法，传闻世界是分表里的，如果说现实是表世界的话，那么按照镜面反转还会存在一个我们看不到的里世界，传说中的异世界。”
于启然后退些许，从头到尾地打量着邓曙。
邓曙并未察觉不对劲，继续道：“你被系统选中，曾经误闯进入里世界，在游戏空间中需要完成任务才能脱离，可能…可能途中你失败了。”
于启然冷不防道：“你的意思是我死了。”
邓曙尴尬回答：“不是，你现在不好端端的存在着。”
于启然盯着他认真的眼睛，“你说这些是认真的？”
邓曙：“你还在恐怖游戏里面帮助了我！虽然你忘记了，但是我们当初就是在游戏里面结识的。”
于启然：“……”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邓曙终于意识到了，于总认为自己在说谎！！
可是这下所有的信息更让人混乱了。
如果于总没有去过里世界，那他见到的于启然又是怎么一回事？！
于启然：“怎么证明？你现在给我施个法？”
邓曙：“……”
果然不该随便告诉他，这下显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大病。
面对杂乱无序的信息，邓曙决定放弃道：“于总，我突然想起还有优化没做，恕我抱歉，打扰到您宝贵的时间。”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说完匆匆溜出了总裁办公室，逃之夭夭了。
于启然看着邓曙远去的背影，走到落地窗前。
半晌掏出手机，打给助理，“帮我调查一下游戏部邓曙。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波三折，邓曙被表里世界出现的两个于启然简直搞糊涂了。
下班后邓曙去找白凝，收银依旧是那名不认识的小哥。
“他生病请假了，暂时不来上班。”
“生病了？”邓曙有些担心，“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是他的朋友。”
小哥疑惑的打量他：“你不他朋友？你自己没有嘛？”
邓曙：“……”
小哥：“他经常一个人，神秘莫测的，我们都没他联系方式。”
询问无果，邓曙只好作罢。
他记得逃出生天这款软件，是有论坛板块的。
论坛里面记录着所有玩家发的帖子，是接通表里世界的联系方式之一。
他想从中寻找一些线索来解答目前遇到的现象。
最新刷新的帖子是一张科普贴。
邓曙随机点了进去。
【如何辨别伪人？】
【伪人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生物，他们会以取代人类为乐趣。遇到伪人请第一时间逃离身边，寻找他人帮助。】
【辨别伪人的方法如下。】
1.观察其外表是否诡异，违背常理。
2.观察其行动及微表情是否僵硬。
3.伪人会密切关注人类的动态，观察他们是否紧盯着你。
4.如若产生不安，请相信自己的直觉迅速远离。
邓曙听说过麦德拉的伪人记录，在里世界论坛刷到，让他不得不想起于启然。
于启然会是伪人吗，从表里世界分析，他的确不像是实际意义上的人类。但截止目前他从来没有伤害自己或者是取代的想法。
论坛刷了一会，邓曙丢下了手机疲惫地望着天花板。
思绪又不由自觉的飘回到了任务中的厨房，空荡荡的再也找不到于启然的时候。
邓曙无数次回忆那幅现场，这让他不得不承认，失去于启然的一瞬间，那份失落到窒息的情绪超过了一切。
可是这怎么会呢？
邓曙现在最不理解的就是对于启然这份毫无来由的情愫。
虽然自己从小性取向模糊，但是他不敢相信，短短几天，一个陌生人可以如此突然地占据他所有的情绪。
但不管怎么说，他和于总不会再有多的联系，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接近他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