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很来气,一个油门,车子拐了个弯,稳稳的出了大门:“陈组长,这下相信了吧?”
“信了信了。”说着指了个方向道:“往那条路上开。”
“小同志怎么称呼。”
“姜糖,生姜红糖。”
“你这名字起的好,一听就是有福气的,小小年纪在哪学的车?”
“戎区。”
刚刚还有些吊儿郎当的陈队长,听到她这话瞬间坐直了:“你是当兵的?”
“不是,我是新梁江洲一个公社的干事。”
“省城那边的?那你跑到我们这边应聘什么工作?”
“我是帮着我一个表哥问的,既然你们不招人,那我就把车开回去了。”
“别呀,前面那个交叉口往右拐。再走不远就是棉纺厂,跟我一起去拉趟货。”
“啊,你把我当成免费劳动力了?”
“我们队里虽然对外不招人,但没有说对内没有啊。”
姜糖趁机看了他一眼,琢磨着这人说话的可靠性。
陈组长道:“我们有五辆车是跑长途的,最近正好有一个跟车的小伙子腿受了伤。”
姜糖瞬间明白什么意思苦着脸道:“陈组长,可惜了,我表哥没钱买工作?”
“我们只要求会熟练开车,内部招聘,也是要考试的,时间就在下个星期二上午,你表哥要是有兴趣,可以过来。”
“太好了。”
“好好开车,今天帮我装货小同志?能行不?”
“能,太能了陈队长。”
陈队长发现这小姑娘开车技术一流。这么大的货车,她一点儿也不犯怯,说是帮忙装货,其实就让她帮忙看下货品对不对。
姜糖跟着装货的功夫,就已经和仓库的大哥打成了一片。通过大哥弄了不少的碎料子。这些料子做一条裤子,一件上衣都没问题。姜糖花了五块钱买了好几块。陈组长也跟着买了两块,花了三块钱。三块钱能做一身衣服呢。
出来的时候,陈组长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姜同志,我发现你挺会来事儿,几句话的功夫,就让老牛卖你那么多的布料,你听他说是碎布头,其实都是好布料,故意截成这样当碎布料卖的。”
“这样啊。”姜糖一边开着车,一边骄傲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觉得自己运气好。
“陈组长,咱们队里有闲置的货车吗,我可以花钱租一辆吗?”
“花钱租?”之前可没有过这样的案例。“你要货车干什么?如果是运货的话,直接掏钱排队就行了。”
“我是想教我表哥开车。”
刚往嘴里灌了一口水的陈组长,噗的一声,直接喷了。“咳咳,你表哥会不会开车?”
“啊。”
“开什么玩笑,星期二你表哥不用来了。”
“别啊,陈组长,我保证,星期二来的时候,我表哥绝对已经是老手了。”
“队里师傅们也有徒弟,而且跟着师傅们跑了小半年的车了,你觉得几天的功夫,你表哥能比过他们?”
“从今天到星期二,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呢,这一个星期,我保证我表哥不管在开车方面,还是运输货物的流程方面,都不会比师傅们的徒弟差,还是说,陈组长有徒弟?”
“我平日里不跑车,没徒弟。”
“要不您收个徒弟吧。”姜糖说着,把车停到了路边,从兜里拿出了两盒烟:“陈组长,如果车有闲置的,或者这几天需要在市内拉货啥的,我可以带着我表哥跟随吗,或者直接指派给我也行。”
说完,又忙从兜里把自己的介绍信拿了出来:“这是我的介绍信。”
陈组长看了下她的档案:“包队干部,公社集体联络员。”
“对,对,这上面有我们公社的电话,您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询问,我也可以把我的介绍信压到您这里,还有,我表哥,就是咱们国营茶楼程主任的儿子。”
“呦,程锁子啊。”
“您认识?”
陈组长笑了:“我不认识,但他是我们市里有名的锁头子,只讲公事不讲情面的,不会是他让你来的吧?”
“不是,唉,我来这边也是为了买茶叶,可惜,他根本不给机会。”
“呵呵,他要是那么好说话,也不至于叫程锁子了。”
姜糖索性跟陈组长说了实话。
把事情的原原委委都说了一遍。
陈组长听完,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所以,你是想通过帮他儿子,让他妥协,上你们的茶叶?呵呵,我敢打赌,你肯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仿佛在看一场注定失败的闹剧。
“我要是成了呢?”姜糖不甘示弱,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
“成了,哈哈,你要是办成了,铁定会成为我们申州的一大趣事。十年了,要开先例了啊。以后你们运送茶叶的活儿,我能给你优先办。”陈组长笑得前仰后合,似乎觉得这是个天方夜谭。
“成交不,陈组长?”姜糖眼睛一亮,抓住了这个机会,既然有承诺,那就有希望。
陈组长心里有些八卦,正想着看这场好戏如何发展,恰好队里有一辆闲置的车,不过只能闲置四天。“可以租给你,但需要压介绍信,还要押五百块钱。”他开出了条件。
姜糖一听,心里犯了难,她哪有五百块钱,但闺蜜孟司柠有啊。趁着陈组长找队长的功夫,姜糖一闪身进了空间。
【司柠,江湖救急。】
【咋了?出啥事儿了?】孟司柠的回复很快。
【没什么大事儿,但我需要五百块钱。】
姜糖话落,空间的茶几上就“唰”地出现了五百块钱。姜糖感动得眼眶微微泛红,差点抱着孟司柠哭一哭【姐妹,给力。】
【拿去,姐有的是钱,这会儿不方便进空间,你可别感动得哭。】孟司柠的回复简洁又干脆。
【...】好吧,姐妹一点儿都没情调,姜糖在心里默默吐槽。
解决了钱的问题,姜糖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她循着地址,来到了程主任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整天的规定规定,你那些规定能让我们家吃饱饭,还是能让我找到工作?别人都说我有个当主任的爸爸,但他们不知道,你这个爸爸多么的不称职。”程辉愤怒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这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我让你通过正规渠道考试找工作就不称职了?给你找了几个厂子,你没考进去,自己瞎混,还怪上别人了。”程锁子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他的脸上满是无奈和愤怒。
“你跟我说的那些考试都是人家内定了的,我就是跑过去充数的。”程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这些日子的碰壁,让他对父亲的安排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