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断山,是天乙圣界最特殊的地方。
此地残存着很强烈的圣威,法则秩序明显比其他地方特殊,拥有禁空领域。
故而,被许多强者认为,是最有可能存在圣者传承的地方。
李元寿来这里。
一来是为了寻找天乙圣者的传承;二来是想借助此地圣威,加速炼化阴阳果和血河尊者的修为。
圣威深入人心,深入骨髓,压迫感由外而内。
它比重力更加无形,也更加适合修炼,既能压迫体魄,也能压迫灵魂。
这股压迫力,只要顶得住,就是一种难得的磨砺!
踏足天断山万里范围后。
李元寿无法再做到御空飞行,被那强势的圣威压迫到地面。
只迈出那么一步,就觉得浑身一沉,仿佛背着万钧山岳,又像是背负着青天白日。
此时,他的速度被压到极致。
堂堂八窍绝顶高手,斩杀过绝巅的强者,速度竟和在外界初入大宗师时候差不多。
“这小子是不是又有算计?”
这片天地外,几个异族绝巅,几乎同时驻足。
它们两两一组,每两个包围一个方向,呈扇形围拢向天断山,想要把李元寿阻截在天断山。
可当事情真朝着它们预想的方向发展时。
它们又本能地感到不妥。
因为,不是它们把李元寿逼进天断山,而是李元寿自己进去的,两者意义截然不同。
天断山有其特殊性。
它们很难用平常心来对待。
“他曾是大乾国公,应当知晓一些天断山的秘密。”
“可那不过是圣者的推测,各族圣者自己都不太确定,岂能当真?”
“万一他是个疯子,就想试一试呢?”
“他敢在元寿谷以一敌八,与那么多强者以命相搏,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番交流中,几位尊者心生迟疑,犹豫不决。
它们总觉得李元寿这种心思深沉,又蕴含疯子本性的家伙,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定然在筹谋着什么阴谋诡计。
“要不,就任他去吧。”
良久,狮驼岭上代妖尊心生退意。
它与各族绝巅传讯说道:“以他如今的修为,距离圣道,也不过咫尺之遥。”
“圣道于你我而言,犹如天堑,可对他来说,与金丹门槛也相差不多。”
“等他破入圣道。”
“便是想找我们麻烦,也不可能做得到。”
虽然它们都不想人族诞生第二位当世圣者,但其实也不是说完全不能让人族多个圣者。
它们最担心的反倒是李元寿踏足绝巅。
圣者固然无敌天下,可毕竟有虚空战场牵制。
只要李元寿成圣,无须它们几族动手,人族圣者自会将其带入虚空战场。
反倒是绝巅要难缠一些。
因为各族圣者定下约定,为了培养圣者,可以任意厮杀,哪怕涉及子孙,圣者也不能出手。
以李元寿初入八窍就能斩杀绝巅的实力来看。
踏足绝巅,绝对能横扫圣者之下所有强者,成为圣者之下第一人!
那样的李元寿,对于各族来说,才是最该恐惧的灾难。
可狮驼岭上代妖尊觉得。
以李元寿的天资,从初入大宗师到登临八窍,都没超过两年。
踏足九窍应该也就一两年。
到那时,他更应该闭关悟道,参悟圣道,开拓前路才是,哪有时间跟它们浪费?
“糊涂!”
“青鸣老鬼,本尊看你是闭关闭傻了!”
“且不说我等已经追杀他多日,只说之前的恩怨,你觉得他更进一步后,会善罢甘休?”
“难道你们狮驼岭也想学黄风岭?”
“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想重现当初大乾武帝征伐我北原时那样躲起来,可你觉得,这次真能躲过去?”
“当初耀眼如大乾武帝,也未有天定圣者的殊荣,他只会比大乾武帝更难缠!”
“事到如今,谁也不知他极限在哪儿。”
“万一给他登临第八境,打破虚空战场的局面,再对我等外族动手,又当如何?”
“你族古圣还能撑几年,可能抵挡一位八境圣者?”
原本几族绝巅也在犹豫。
可听闻狮驼岭上代妖尊想要退却,其他五位绝巅强者纷纷怒斥。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
它们心底那点犹豫被怒火和对前景的隐忧所冲散,个个义正言辞,仿佛只有狮驼岭妖尊心生怯懦!
“够了。”
狮驼岭上代妖尊恼羞成怒,驳斥道:“不就是扼杀一个八窍后辈吗,本尊又有何惧!”
“别搞得好像只有本尊怕死,有本事你们个个都别退!”
说罢,它冷哼一声,断掉传讯,率先冲向天断山。
“后退很容易。”
“可今日来此,是为了将来,为了我等各族的生路!”
其他几位绝巅暗叹一声,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咬牙杀入天断山。
事到如今。
谁也没有退路,承担不起后果。
相比几个异族绝巅。
李元寿的心境就很平和。
他有一颗向道之心,亦是无敌心,所求是武道之巅。
为了达到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他愿意舍命去搏。
眼下的困境,于他来说,不过万千坎坷中的一小部分。
前方还有那么多路要走。
不知还有多少对手,多少大敌在路上,相比之下,几个金丹绝巅又算得了什么?
正是这份意志。
李元寿在几经迂回之后,下定决心,来到这片特殊领域。
不过,这时候,他已经体会到天断山的好处。
这片山脉的法则压制,的确对于炼化阴阳果和血河尊者的力量很有效果,几乎加快了数十倍。
此时他已经深入这片地域数千里。
距离巍峨雄浑,高耸入云的天断山,已经不足两千里,可以说,近在眼前。
他已经能看到天断山的‘样貌’。
远远望去,那所谓的‘山’,倒更像是一根天柱。
它跟李元寿所见过的山有很大区别,通体圆滚滚的,上下斜面的倾斜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几乎是直上直下一般!
“这真的是山?”
李元寿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诧。
这山未免太过平整,太过光滑,宛如刀削而成,在高耸入云的部分,被截断,截面看起来好像也很平滑。
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像是一根撑天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