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忆再次醒来以后,她就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正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
沈忆呼吸都停了一瞬,在看到赵子衿的那一瞬间,沈忆想都没想就扑上去抱住了他。
赵子衿笑着拍了拍沈忆的肩膀,道:“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赵子衿知道沈忆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于是他慢慢将沈忆放平,慢慢的和她讲起来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原本赵子衿是做好了与沈忆殉情殉情的准备的,尽管妙龄万般反对,但还是不得不接受自家主子其实是一个恋爱脑的事实。
赵子衿在劫法场的时候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当时的国公夫妇绝望了,以为自己的女儿真的会死在法场之上。
可偏偏这个时候,烟雨楼又来了一名不速之客,那是个年轻的男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见国公夫妇。
谢殇檽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要见他,可当他见到要见他的那个人的时候,谢殇檽却实实在在吃了一惊。
原来沈忆的师傅真的没有死,而沈忆的师傅也就是曾经陪着谢殇檽他们一起征战沙场打下大渊江山的先帝!
在他们看到萧渊弦的那一瞬间,国公夫妇都觉得万分魔幻,萧渊弦在这段时间内一直都被人追杀,他受了重伤,在一个洞穴里面躺了好久才醒来,醒来之后他就听说京城里出了变故。
等他赶来的时候,沈忆已经被囚禁在牢中了。
虽然萧渊弦当过皇帝,但只有当过皇帝以后,萧渊弦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他也不喜欢当皇帝,更不喜欢每日操持国家大事,过得疲惫不堪。
所以在他的弟弟给他下毒药的时候,干脆顺手推舟推了这皇帝的差事,想着从此以后远走高飞也能乐得自在,只是没想到他的逃避间接导致了琅琊王府满门被灭,琅琊王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了乾渊帝毒杀先帝之事,他以为萧渊弦是真的死了,所以他才会皇帝大吵一架,选择退守旧城,从此不入京城半步。
这件事情无疑让乾渊帝暴露无遗,所以才会有了后面那一场血雨腥风的屠杀。
在琅琊王死后,寂元大师也察觉到了皇帝的所作所为,他既不能当面质问皇帝为什么做下这种事情来,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死了而熟视无睹。
所以他才会选择落发为僧,从此不入京城半步。而皇帝终究也就没有,也没有像杀当年的琅琊王一样杀了他。
事到如今,一切都必须要有一个交代了。
有谢国公当年威信在,又有当年先帝征战沙场的镇国宝剑。
众人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屈从。
谢国公手中本就有许多精兵强将,更何况有先帝在此,更多的大臣比起乾渊帝更维护的是先帝。
因为先帝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君主,所以他们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萧渊弦。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乾渊帝满盘皆空,输的一塌糊涂。
甚至未等大军攻入宫中,乾渊帝便写下了罪己书,然后在狱中自刎而死。
结束了这些年来所有的恩怨。
就连沈忆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能这么快的就有一个结果,那在他们看来非常难解决的事情,居然在转瞬之间就已经被处理得如此妥帖。
倒真是让人有几分不可置信。
沈忆甚至还有一些转不过弯儿来,她喃喃自语说道:“所以我那个不找四六娇生惯养的师傅,其实是大名鼎鼎的萧渊弦?还是大渊朝开国皇帝?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呀!”
想到这个,沈忆就想起了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所以我的师傅要接着当皇帝吗?”
赵子衿摇了摇头道:“你的师傅似乎并没有接着当皇帝的打算。”
沈忆就更加迷惑了,“师傅不当皇帝,那这个皇帝由谁来做呢?”
“自然是有太子了。”赵子衿笑眯眯地回答道。
沈忆更加迷惑了。
“哪个太子?是乾渊帝的儿子吗?”
“确实是他的儿子。”
沈忆有些担心的说:“太子殿下作风不也是不好吗?怎么能让他当太子呢?”
赵子衿摸了摸沈忆的头:“不是之前的那个太子,是乾渊帝最小的儿子,才刚刚出生不久,约摸才两岁大,如今的太子就像一张白纸,还是个不知世事的幼童。”
“你师傅说会亲自教导这个孩子,直到他有能力坐稳皇帝的位置。”
沈忆这才懵懂的点了点头。
她的师傅是潇洒不羁的性格,但即便是再潇洒不羁,每一个人也都要承担起属于他自己的使命。
不管他愿不愿意,在这个年幼的太子长大之前,他都要担当起治国之事。
赵子衿拉着沈忆的手:“从此以往后,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沈忆却觉得赵子衿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儿的样子,不由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不开心?”
赵子衿沮丧地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师傅看起来非常不喜欢我。”
沈忆瞪大了眼睛:“我的师傅不喜欢你吗?怎么可能?他真的不喜欢你?”
赵子衿甚至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你说你的师傅不会拆散我们?”
沈忆愣了愣:“他怎么会不喜欢你?你是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了吗?”
赵子衿明明一眼就是别人家里的好孩子,他的师傅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的?
沈忆不由哈哈大笑,她拍了拍赵子衿的肩膀:“子衿,你怎么患得患失的?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又不用讨师我师傅的喜欢,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
沈忆情万丈地说道。
赵子衿用一种崇拜的眼睛望着沈忆,一副“老婆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沈忆看不得赵子衿崇拜的眼神,忍不住伸出手好好地揉了揉他的脸。
然而偏偏这个时候,只听一道严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忆,你说你站在谁那一边?”
沈忆听到这声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朝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