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瞬间浸湿了沐青妧的头发和脸庞,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床单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沐青妧猛地打了个哆嗦,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醒,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后脑起了个小包,还在隐隐作痛。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便是发疯般的楚云璃。
只见他双目赤红,头发散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狰狞。
沐青妧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强烈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双臂,昏迷之前那股冲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往床尾缩了缩:
“你……你想干什么!”
“沐青妧,你好样的,真有种!”楚云璃见她醒来,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一步跨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干什么?你还敢问?沐青妧,你口口声声地说,你和蓝砚清清白白,可是,你肚子里的小崽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栖霞谷的时候来!你还有何话说!”
“什么?”
沐青妧一脸震惊,她,竟然怀孕了?
府医不是说,她很难再受孕么?一时间,说不出是喜是忧,她竟傻在了那里,她也没有服用蓝砚的那瓶药啊,难道,这是老天在和她开玩笑,孩子偏偏要这个时候来?
眼见着沐青妧目瞪口呆,楚云璃更是气得浑身颤抖,他一把薅住沐青妧的长发,将她从床尾提溜过来:
“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不是蓝砚的?”
沐青妧听到这话,心中一震,脸上浮起一丝恼怒,她一边骂,一边拼命地抓挠楚云璃的手,试图摆脱他的控制:
“楚云璃,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竟把自己的孩子叫作野种?”
可楚云璃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还敢狡辩!你跟了本王那么久,干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受孕,去了一趟栖霞谷就有了,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楚云璃,你出了栖霞谷,于山路上对我做了什么,你忘了么?”
沐青妧气得发疯,他不仅侮辱了她的人格,还侮辱了他自己的孩子,真是士可杀而不可辱之。
楚云璃眸子里浮起一丝淫色,大手在她的身下狠狠一抓:
“哈!那你还真是神仙体质,温床暖枕无法受孕,马上却行!真是妙哉!”
沐青妧一张俏脸,红晕一片,厉声怒斥:
“楚云璃,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脑子有坑!”
楚云璃一声冷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本王脑子没坑,有包!还不是你这贱人害得!”
看着楚云璃脑袋包得像是坐月子的产妇,沐青妧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楚云璃,求求你,不要把你自己恶劣的思想,联想到别人身上!你怎么能这般不信我!”
楚云璃的手劲越来越大,不小心还碰到了沐青妧后脑的伤口,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痛,你,你快放开我啊!”
楚云璃紧揪着她长发的大手忽然松了松,眸子里浮起一丝诡异:
“是么?那还真是夫君不解温柔,弄痛了你,来,夫君给你揉揉。”
说着,大手按向了沐青妧脑后的小包,咬牙切齿地按摩。
沐青妧疼的眼泪哗哗流淌,险些晕厥,心中满是委屈和绝望,她凄厉的哭喊:
“好!那我痛快地告诉你!这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和蓝砚背着你偷情,怀的野种!来来来,你不是怀疑么,你一脚再踢死他罢!反正,你也曾经踢死一个,不差这一个!”
沐青妧说着,松开了撕扯楚云璃的纤手,狠命地往小腹上捶打:
“对,不用你来!这次,让我亲手结束了这个小野种,他本就不该来在这个世上!”
眼见着沐青妧发了疯,对着自己的肚子下了手,楚云璃的心头,莫名划过一丝紧张,他急忙松开她的长发,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将她翻身压倒在床上:
“你这疯妇,今天真是中邪了不成?”
沐青妧恶狠狠地瞪着他:
“既然你不信我肚子里的是你的种,那好啊,反正我也不想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我非要弄死他不可!”
楚云璃的骨子里,有一种驴性: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沐青妧越是解释,越是求他,他越不信。
?青妧越是想要打胎,整死肚子里的孩子,他反而相信,这是他的种。
因为,依着沐青妧的性子,她肚子里怀的,若真是蓝砚的孩子,她欢喜还来不及。
以她对自己的恨,也只有他楚云璃的种,她才会想要这般急着鼓捣死!
莫非,她肚子里怀的这个小野种,真是他的?
呸!
他楚云璃的儿子,怎么会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