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听着两人的话,抬头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色,眼中的期待越来越小。
她站在牌匾下,手里的伞先前在转身上台阶时被雨水打湿,此刻正有雨滴顺着伞骨往下连城一线地滴,并将她站立的那块位置弄得积起了一滩水。
雨声很大。
间或夹杂着闪电雷鸣,将夜空撕裂成一片一片的。
岁岁望着每日温孤雾白马车回来时出现的那个方向,就那样定定地站了很久。
一直到双腿开始泛酸,她才发觉雨势不知道何时已经减小。
宣国公府门前的台阶下,积起了半指高的水。
花茔过来拉她:“回去吧。”
花豚也来拉她:“岁岁,你不饿吗?”
从黄昏到天黑,她都等饿了。
岁岁被她俩一左一右拉着,又看了眼守在国公府门前的几名护卫,正要转身回院时,却在雨声里听到了驾车声!
她眼睛蓦的亮起,再次往那个方向看去!
花茔耳力极佳,也顺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去。
独独花豚不明所以。
岁岁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次回来的马车一定是温孤雾白的,她拿起伞,透过雨幕往前方望去。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辆熟悉的马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花茔认出前面驱赶马车的人是尫九:“是世子的马车。”
花豚哇了一声。
还真让岁岁等到了。
泱十看到了牌匾下站立的身影,他想起世子在宫里被几位皇子缠着耽搁时辰一事,侧身将车帘掀开一角,对里间正在看书的温孤雾白道:“世子,是岁岁姑娘。”
温孤雾白将视线从书上抽回,眉峰一拧。
这般大的雨。
岁岁竟还等着。
他透过掀开一角的车帘往外看去,果然看到了岁岁。
因担心岁岁每回抱着披风麻烦,温孤雾白索性在马车里准备了一身衣袍和一件披风。
路上雨势太大,不太能看清路,马车的轮子陷在坑里耽搁了半个时辰,加之不便于行,温孤雾白才会耽搁到现在。
岁岁撑伞候在台阶上,待马车一停,她即刻一提裙摆,踩进水洼中,再将手臂抬高,欢喜唤道:“世子!”
温孤雾白躬身出来,躲入她的伞下,并率先注意到了她被雨水打湿的裙摆跟绣鞋,他没说话,而是快步与岁岁回到空净院,又吩咐花豚去让厨房准备姜汤和晚饭,再吩咐花茔把岁岁拉回后院重新换了衣裙跟鞋子。
温孤雾白自己也重新换了身。
屋内火盆烧得旺盛,驱散了他从外间带来的寒意。
晚饭很快备好。
岁岁换好衣物过来时,少年着一身雪白衣袍,优雅坐于食案前,眉眼微冷。
见她进来后,温孤雾白眼神一变,薄唇轻勾。
两人如往常一般坐下用饭。
岁岁惦记他晚归一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道:“世子今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温孤雾白给她添了半碗鱼翅汤,想起课业结束后打着请教问题的幌子上前纠缠的几位皇子,以及伴读们分裂几派,顿时反应过来。
原来,在这个时候各方势力已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