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县令夫人约了赏秋宴之后,沈言清便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了。
这事儿本就是她临时起意的,因此一切都还的从头计划。
林砚之担着举人的美名,在学子之间颇有名望,因此向这些文人学子下帖子的事儿,就由林砚之来安排。
至于那些千金小姐以及贵妇夫人们,则由她自己来!
向榆村接连举办了两场活动,次次都与她有关,再加上香皂厂和织锦阁的缘由,沈言清的大名早就传遍了南怀镇!
因此,这次邀请大多数人都愿意赏脸前来!
好在距离赏秋宴还有半个月时间,他们还有时间准备。
既然是赏秋,那肯定要跟秋天有关系。
虽说已经是深秋,但既然借了秋的名义,那怎么能少的了菊花呢?
沈言清去花市买了不少菊花,各式品种、各类颜色应有尽有,往院子里那么一摆,可谓是花团锦簇。
此刻的村子里的冬小麦已经冒出了头,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沈言清干脆找郑师傅在宽阔的田埂处修了一个凉亭,吃完饭之后大家还可以在田埂处散散步,看看风景。
走累了还可以在凉亭那处坐坐,考虑到有很多女眷,凉亭的四周都挂上了帷幔,风一吹轻纱飘渺,说不出的好看。
这凉亭还可以保留下来,等村民们在田里干活累了,也可以在此处歇歇脚,算是一举两得。
此刻,沈言清正望着家中的水管处发呆。
这是当初修房子时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林砚之用竹子做成了一个水管方便他们平时取水用水。
见站在此处半天没有说话,林砚之走过去问道:
“你瞧着这个干什么?是准备打什么主意吗?”
沈言清双手抱起,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不断摩挲,听了林砚之的问话道:
“我想在此处引活水做一个曲水流觞,咱们不是邀请了一些文人学子吗?他们最爱这些玩意儿了,若是这次活动他们觉得办得好了,笔墨闲谈间为我们村子美誉几分也是好的!”
曲水流觞?林砚之倒是头一次听闻这个说法。
“何为曲水流觞?”
此刻沈言清才惊觉,原来大乾的文人圈子并没有流行这种玩法。
“这算是一个游戏吧,其实就是在院子里挖一条小河,然后在河的上游将酒杯漂浮在河面上,当酒杯漂到哪位的面前时,那位就要作一首诗,如果作不出的话就要被惩罚喝酒。”
“这倒跟我们这边的行酒令差不多了,不过这个听起来既有雅兴又有趣味,想必那些学子们会很喜欢,只是……我们需要在院子里面挖一条小河吗?”
林砚之眼睛亮亮的,光是听她描述自己都忍不住想去试一试了。
好在他们家的院子足够大,这小河就挖在外院吧,只是可能会重新规划一番。
“倒也不必去挖一条小河这般麻烦,若真是挖了,咱们以后在院子里生活就不方便了不是吗?”
“那要不做一个大的桌子,桌子上面凿一条小河出来,大家就围在桌子周边玩?这桌子还能留着,以后再举办宴会的时候玩儿!”
林砚之想了想说道,这个方法或许比在院子里挖一条小河来的实际一些。
“我刚刚也是这般想的,只不过在思考这么做麻烦不!”沈言清道。
“无妨,砍两棵大树拼接在一起就可以了,就是需要到后山去找树,我带上多吉去便是了!”
说罢,林砚之便带上多吉去了后山。
二人刚走一会儿没多久,阮玉却带了红香回来了,只见二人都春风满面的样子,说不出的高兴!
“阮姐姐,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火锅店忙完了?”
阮玉刚刚只顾着开心去了,并未瞧见沈言清站在一旁。
“言清你在啊,今日可是有一桩大好事儿,我心里高兴,眼下店里的事情差不多都理顺畅了,我便早早的回来了!”
她开心的一路小跑过来,眼里亮晶晶的。
“什么事儿让你这般高兴啊?”
听闻这话,跟在后面脸都快笑烂了的红香赶紧窜了出来,用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
“娘子猜一猜!这事儿你当初也出过力呢!”
沈言清想了想,能让阮玉这般高兴的,自己还参与了的,不就是谢府那点事儿吗?
“怎么,谢家的房子被烧了吗?你这般高兴?”
“哎呀,你就知道贫嘴,不过这事儿跟他们房子被烧了一样让我高兴!那谢老夫人不是要办寿宴吗,如今寿宴已经办完了,可是......”
阮玉又想到了自己在大街上听到的传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哈哈哈哈,可是你知道吗,谢老夫人那寿宴啊,办成了全镇的一个笑话,现在但凡提到谢家,连路边的乞丐都要鄙夷一番!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啊!”
阮玉心中高兴,笑得那叫一个前俯后仰,红香见她半天没说到重点,心中焦急连忙抢话过去。
“哎呀小姐还是我来说吧!小姐借病搬走后,那老夫人好面子,帖子发出去了只好坚持办这个寿宴,只是她舍不得拿钱,就只出了一部分钱,剩下的都让那谢夫人补上!
谢夫人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但老夫人的话她又不得不从,于是便在寿宴的酒菜上面动手脚,用一些便宜的死鱼烂虾来替代!
参加寿宴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却发现连喝的茶都是发霉的陈年旧茶,更好笑的是,那酒里水兑多了,有人喝了当场就吐了出来!
在场的宾客都十分生气,觉得谢家办事不体面,饭都没吃纷纷愤然离席,听说那老夫人都气得当场晕倒了!”
红香一口气说完只觉神清气爽,小姐当初的罪也不算白受了,那谢家真是活该!
只是可惜了,老夫人没有当场气死。
“那老虔婆想拿我当摇钱树使唤,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报应!”
虽说在镇上已经听过谢府的笑话了,但当红香又彻头彻尾的说了一次,阮玉还是如刚听到一般,心中激动难掩。
“若不是我装病不便露面,我还真想去当面瞧一瞧她们的笑话呢!”阮玉道。
沈言清也替自家姐妹高兴,那老夫人现在怕是门都不敢出了吧?
“言清,老夫人的寿宴既已经过了,我也不好再在你这处叨扰了,差不多我也该收拾东西回去了!”
想到要与自家姐妹分别,阮玉心中有些难过,在向榆村的这段日子,是她自成婚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如今又要回去面对那些吸血虫,自己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再缓两天吧,倒不是我故意留你,而是老夫人寿宴刚过你就病愈了,多少有点太巧了。你也不能让他们拿了话柄不是?”沈言清道。
阮玉觉得她分析得有道理,决定过两天再收拾东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