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岚!你敢诅咒我娘?!”陆峥月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一。”
陆听岚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吐出一个数字。
陆峥月高举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落在陆听岚白皙的脸颊上。
“孽障!住手!”
他怒目圆睁,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陆峥月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
陆峥月扑到陆岐黄身边:“爹!您怎么来了?您看看她,她竟然诅咒娘……”
陆岐黄的目光落在陆听岚身上,眼底的怒火更甚。
“陆听岚!你身为长姐,不友爱妹妹,竟然还敢诅咒长辈?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陆听岚目光平静地看着陆岐黄。
“教养这个东西,我只对人。”陆听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至于有些人,不配。”
陆岐黄被噎得脸色铁青。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爹!你为什么要诅咒你沈姨娘?还跑到这里来闹事?!”
闹事?究竟是谁在闹事?
“闹事的,是沈姨娘。”陆听岚的声音清冷,带着嘲讽,“她拿走了我娘的东西,我不过是来讨回罢了。”
“你胡说!”沈玉清猛地跳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拿你娘的东西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心虚和慌乱。
陆听岚的目光落在沈玉清的头上。
沈玉清头上戴着一支赤金点翠的簪子,簪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的眼睛是用两颗极品的红宝石镶嵌而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那支簪子,是我娘的遗物,你敢说,这不是你从我院子里拿走的?”
陆岐黄的目光也落在了沈玉清的头上,那支簪子,他的确是见过的。
那是他送给亡妻的定情信物,他记得清清楚楚。
陆岐黄眼神复杂地看着沈玉清,有心袒护。
“听岚,或许是你记错了,这簪子……”
“老爷!”沈玉清急切地打断了陆岐黄的话,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老爷,这簪子真的是妾身的啊!妾身怎么会拿姐姐的东西呢?您要相信妾身啊!”
陆岐黄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沈玉清,心头一软。
“听岚,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你若是再胡闹,就别怪我不客气,只能让你去跪祠堂了。”
陆听岚看着陆岐黄,眼底的失望越来越浓。
这就是她的父亲,为了一个妾室,竟然可以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走吧,暮雨。”陆听岚的声音很轻,带着疲惫。
可就在陆听岚即将走出院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沈玉清凄厉的惨叫。
“啊——我的肚子!好疼!”沈玉清捂着肚子,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陆岐黄吓得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扶住沈玉清。
“玉清!你怎么了?你哪里疼?”
“爹!您快听听,姐姐她方才说了什么!她定是对娘做了什么手脚!”
陆岐黄本就心烦意乱,被陆峥月这一提醒,他猛地转头,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陆听岚,厉声喝道:“孽障!你给我站住!”
陆听岚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未回头。
“你沈姨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你还不快过来,给你沈姨娘医治!”陆岐黄的声音在身后炸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陆听岚的心脏。
“医治?我可以救她,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陆听岚静静地看着陆岐黄,眼神坚定而决绝。
“我要我娘所有的东西,一件不落,全部交还给我。”包括,我娘的嫁妆单子。”
“啊——老爷!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沈玉清的惨叫声再次传来,打断了陆岐黄的思绪。
他看着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沈玉清,心头的犹豫瞬间被焦急所取代。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救好你沈姨娘,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陆听岚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她甚至没有上前为沈玉清把脉,只是扫了一眼沈玉清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便开口说道:“沈姨娘是不是已经好几日没有来好事了?应该也让人号过脉,以为怀孕吧?其实她不是怀孕,而是疝气。”
疝气?
怎么会是疝气?
他明明亲自为沈玉清把过脉,脉象明明显示的是喜脉啊!
陆岐黄不敢置信地再次伸手,扣住沈玉清的手腕。
入手滑腻,如珠走玉盘,仍是喜脉无疑。
“你胡说!”沈玉清疼得死去活来,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指着陆听岚,“我明明就是怀孕了!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诅咒我没有孩子!老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陆峥月也跟着帮腔:“爹!您看看她,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污蔑娘!她就是见不得娘好!您一定要为娘主持公道啊!”
陆岐黄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扬起手,就要狠狠地扇向陆听岚的脸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突然从旁边伸出,稳稳地攥住了陆岐黄的手腕。
“陆神医,对自己的女儿,也要下如此重的手吗?”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在院子里响起。
陆岐黄转头一看,只见聂栖庭正站在他的身侧。
聂栖庭面容冷峻,眉眼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陆岐黄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竟然差点当着聂栖庭的面,打了他的夫人。
陆岐黄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心头涌起愧疚。
“姐姐……”陆峥月声音放低,软语相求,“好姐姐,你便出手,救救我娘亲吧……”
那娇滴滴的嗓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听在陆听岚耳中,只觉得虚伪至极。
陆听岚素手轻抬,一道无形的劲气,便点在了沈玉清的哑穴之上。
沈姨娘的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陆峥月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你……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陆听岚指尖在衣袖上轻轻擦拭,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嫌吵罢了。”
陆峥月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这个贱人!竟然敢封了她娘的穴位!简直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