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正当相对而停的两条大渡船上的氛围已经变得极其压抑,随时都有可能拔刀相向时,路重文身后的突然传来几声细碎的咳嗽声。
“这是哪。。”风雨楼用力的甩了甩浑沌欲裂的脑袋,蒙眬模糊的视线渗入强烈刺目的光芒。
“咳咳。。”一旁紧抱玉琴的任梦怡,也是幽幽醒转。
“任姑娘,你还好吧!”渐渐回神的风雨楼听得任梦怡的声音,急忙朝任梦怡的方向望去。
“我没事!”任梦怡吃力的撑坐起身,无力的回道。
话音刚落,其身形便是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要再次倒地一般。
风雨楼左臂疾伸,扶在了任梦怡的肩头。
此时,二人才是渐渐想起,昨夜她们的渡船,被雪川清明的九道恐怖掌力震碎,风雨楼为了护她,挡在她身前硬扛下了九道掌劲的余威冲击,二人也都被掌劲余威震落下了海中。
“风兄,多谢!”任梦怡明锐黑亮的眸子,看了一眼救了她几次的风雨楼,轻声说道。
“我皮糙肉厚,没事!”风雨楼不以为意的回道。
说着,风雨楼四下看了看,却见四周武者林立,气氛也是剑拔弩张,极其微妙,好似只需要一个小火星,便能令两帮人殊死拼杀。
“阁下,可是你救的我俩?”风雨楼朝站在身旁,手掌紧握腰间长剑剑柄的陌生锦衣男子,客气的说道。
“嗯!”路重文微微点了点头,便是多话也没有和风雨楼说一句,目光依旧紧紧的盯着司空韦。
船头迎风而立的司空韦,饱运真气遍布全身,暗蓄劲力于双掌,脸上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路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虽是骆家指派到分盟的,但你在骆家不过只是个家奴。我大哥说了,待此次事了之后,他或将要长驻总盟“无忧岛”由你兄弟二人总领,还望路兄认真考虑!”
现今九州合盟风云变幻之时,金盟正是用人之际,路正明主掌无忧岛武卫营多年,不到万不得已,他和大哥对路正明还是想着拉拢为上。
“若能得盟主厚待,我路家上下自感大恩,也正因盟主待我路家不薄,所以属下更是要全力完成盟主所交的重任!”路正明表面客客气气的回话,体内真气也是快速运转,暗自戒备。
见路正明不为所动,司空韦心知难以说服路正明,只得无奈说道:“你等随我一同前往九州城!”
“是!”路正明颔首应道。
其心中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看来金盟主在骆家那边急需人手,所以司空韦才不愿与自己硬拼,以免两败俱伤。
否则,以司空韦的修为再加上司空家的这些实力强横的后辈,今日他们还真是凶多吉少。
因为,他虽是统率着三千余精锐武卫,但除了这条船上的亲信武卫,其他船上的武卫虽说可以用“调兵印符”调动。但他们这些年多受司空家的好处,让他们围攻司空韦他们未必会听令。
“开船!”司空韦不悦的冷声喝道。
喝罢,其扫了一眼路正明侧旁的武卫长田宽后,扭身便大步离去。
见司空韦扭身离走,压在路正明心口的大石顿时松懈大半,其看了一眼爱子惜武,沉声道:“开船!”
“是。。”路惜武应答的话还在喉咙间,只听得三叔路正品急声叫喝:“大哥,小心!”
说话间,路正品高壮身形飞扑而出,双掌同时挥舞,与前方本已扭身离去却突然发难的司空韦迎出。
“嘭!”
四掌相接,路正品被司空韦一掌震飞,凌空倒飞了出去。
击退路正品的司空韦没有一丝停滞,脚尖点地飞身急扑,夹杂着雄浑刚劲的大掌,直劈路正明。
有了胞弟的示警和阻挡,路正明早有防备,其不待司空韦近身,身形扭转飞身疾退。船上路家亲卫武士刀剑齐出,护在了路正明、路正品身前。
“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路正明不过区区骆家一家奴,这么多年狗仗人势,无视我大哥的各种示好。今日,老子便让你兄弟父子四人成为这海中亡魂!”司空韦指着路正明恶狠狠的说道。
“司空大人,莫要欺人太甚!”路正明咬牙叫道。
“欺你又如何?”司空韦神色狰狞的注视着路正明,冷声道:“一个不留,杀!”
“杀!”司空家气势汹汹的武卫,执着刀剑冲上纵上渡船,与路正明的亲信武卫激战在了一起。
停靠在后方的八条大渡船上的武卫,眼见司空韦与路正明自己人与自己人拼杀在了一块,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八条渡船上的武卫小队长,也是同样的懵圈,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出手相帮,更不知道是要帮他们的顶头上司路正明,还是平日里大把银钱供给他们的金主司空家。
一时间,渡船上杀声不绝,哀嚎连连。渡船上的百余武卫虽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实力却是不弱,司空家的两百余子弟、武卫,非但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反倒是一个个的倒在了路家亲卫的刀剑之下,渐渐呈败退之势。
“没用的蠢货,平日里叫你们勤修武学,你们多是偷懒戏耍,今日吃大亏了吧!”司空韦不悦的朝节节退败的众子弟、武卫愤然叫喝。
同时,其身形急出,双掌横扫而出,将身前数名路家武卫击飞了出去。
“杀!”路家众亲卫立时从四周围了上来,合力拼杀司空韦。
见司空韦在武卫中如虎如羊群横冲直撞,路正明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其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朝武卫长田宽叫道:“田宽,你带上“调兵印符”剩快船赶往主家,务必亲手将印符交到少夫人手中!”
“是,大人!”田宽没有再多话,伸手接过小布包,其躬身抱拳沉声道:“路大人,保重!”
说着,其便深深的朝路正明鞠了一躬。
路正明伸手扶住田宽,神色肃穆的说道:“田宽,没时间了,快走。。”
路正明话未说完,只觉得下腹传来一阵剧痛,便见田宽手中的小匕首已是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肚腹间。
“你!”路正明心中怒火中烧,强悍真气自其体内涌出轰击在田宽身上,将其震飞了出去。
司空韦飞身纵跃,接住了田宽,飞身退回船头,满目得意的注视着倒在地上的路正明。
“父亲!”
“路大人!”
路重文、路惜武及众亲卫快速收缩,将路正明护在了其中。
“田宽,主家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路正明望着与司空韦并排而立,满目得意神色的田宽,咬牙叫道。
“待我不薄?”田宽狰狞一笑,冷冷的说道:“我在骆家不过是个家奴,哪里有什么身份地位。在无忧岛这么多年又一直被你路家压着,你我同是家奴,凭什么你路家便能压我一头?再者,你将这“调兵印符”给我,不就是让我当替死鬼,替你将司空大人引开吗?你不仁还岂能怪我不义?”
说着,田宽双手恭敬的将手中小布包递到司空韦面前,满脸媚笑的说道:“司空大人神机妙算,早料定你会在紧急关头,让我当替死鬼将印符带走!”
“嗯!”司空韦赞许的朝田宽点了点头,信手接过小布包,随手便将布包在手上打开。
“怎么回事?”望着手中打开的布包中,司空韦脸上的笑容已是僵硬,手上除了一柄短小铁器,哪里有调兵印符的影子。
路正明见状,双目圆瞪,惊诧的叫道:“田宽,阁下好手段,你将调兵印符调包,到底有何用意?莫非,你不只收了司空家的好处,还想拿着印符到其他盟主那换取更大的回报?”
“你胡说,你根本就没有给我“调兵印符”,这肯定是你使的诡计!”田宽脸色剧变,指着路正明急声的喝道。
司空韦嘴角微扬,冷笑着望向了路正明,“姓路的,这般挑拨离间的低劣手段,也敢在老子面前献丑?”
说归说,其功法已是暗暗运转到了极至,体内真气快速流转,掌间已是暗劲蓄势。一旦田宽有任何的异动,他都将一掌将其毙杀。
路正明紧紧按住鲜血直流的下腹,在爱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朝着司空韦道:“印符我刚才已经交给他了,信与不信悉听尊便,我刚才可并不知道,他田宽已经倒向了司空家!”
田宽闻言脸色刹时渗白,其指着路正明咬牙叫道:“姓路的,从我拿到布包开始,它就一直在我手中,从没有换过手,你休想冤枉于我,蒙混过关!”
“哼哼,从田宽拿到布包开始,布包就没离开过老子的视线。原先我想着只要你交出印符,念在大家同门多年的份上,我也可以饶你们全家一命,既然你要找死,那就只能是你自取灭亡了?”司空韦见路正明这是铁了心要与他作对,眼中寒光闪动,嘴角轻颤,阴冷笑道。
话音落,其身形凌空飞扑,朝着严阵以待的路正明几人扑出。
路正明心知今日必是难以善了,其把心一横,右掌轻震,一道闪烁着耀眼光华的软剑自其腰间飞射而出,朝着扑来的司空韦疾刺而出。
“修文,惜武,你们先走!”被司空韦偷袭击伤的路正品,强行止住功法疗伤,吃力的站了起来,朝路修文兄弟二人说道。
“三叔,我们怎能留下你和父亲独自逃生,如此与禽兽何异!”路修文沉声道。
见二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路正品焦切的叫道:“别啰嗦了,快走,晚了就来不及。。”
“嘭。。”路正品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声沉声的撞击声,自前方传出。同时,路正明那圆胖的身形凌空倒飞了过来,轰的一声砸在了三人的脚下,将厚实的甲板都给砸出一条条修长的裂纹。
“死吧!”杀气腾腾的司空韦飞扑而来,大掌直击倒在地上的路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