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去长野县做什么?”小翼环住克洛伊的脖子,被抱起来后才问道。
克洛伊单手给他戴好帽子,柔声回答道:“你景光爸爸有一个哥哥,也就是你的大伯,小翼是不是该去看望大伯呀?”
小翼乖巧点头:“我知道了,那妈妈一起去吗?”
“妈妈不去,小翼跟着景光爸爸和舅舅一起去。”
听到又要和妈妈分开,小翼不开心的撅了噘嘴,但他还是乖乖的应了下来。
别墅外,诸伏景光紧张的来回踱步,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母子,立刻迎了上去。
小翼怯怯的打量了他两眼,最后还是对他伸出了两只小手,“爸爸。”
诸伏景光立刻抱过来他,温热的手心轻轻抚过他的小脸,柔声道:“你好啊,小翼。”
感觉到眼前人与另一个爸爸完全不同的脾性,小翼也就没那么紧张了,但还是问道:“舅舅呢?”
“在这。”安室透笑着走上前来,将他抱在怀里,转身向车上走去。
克洛伊见诸伏景光还在这里站着,便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诸伏景光确实有太多话想和她说,但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索性上前一步,对她微微张开手臂。
克洛伊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诸伏景光垂下眼帘,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轻声道:“最后一次拥抱,可以吗?”
心脏无来由的酸了一下,克洛伊最终还是抱了他一下,靠在他耳边说道:“好好的。”
“我会的。”
他错过了孩子的出生,定然不能再错过成长,这可是他与她的孩子,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明。
两人就此分开,克洛伊目送白色马自达离去,转身回了别墅。
今天难得她爸爸和叔叔都在家,她又可以短暂的做回小朋友了。
缠着爸爸给自己编了个辫子后,克洛伊就跑到正在健身房里锻炼的琴酒面前臭美。
琴酒按下跑步机的停止键,细致的打量她后,赞美道:“很漂亮。”
他不敷衍的态度令克洛伊很受用,笑眯眯的邀请道:“那你要和我这个大美女去约会吗?”
琴酒没有片刻迟疑,“等我二十分钟。”
说完他就走去了二楼,二十分钟后,他一分没差的再次出现在了克洛伊面前,身上穿着黑衬衫西装裤,银色长发被扎起,发尾还有些湿,一看就知道刚洗过澡。
“爸爸,我们出去约会啦。”
两人挽着手路过客厅时,克洛伊只会了林行之一声。
林行之眼皮都没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吧。
去外面约会,总比当着他秀恩爱的好,这两个小孩儿现在是越发没羞没臊的了。
“带我一个呗!”魏乔安说完,作势要跟上他们。
闻言,克洛伊拉着琴酒转身就跑。
叔叔的话茬千万不能接,他可能刚才是在开玩笑,没准一会儿就真的想跟着他们了。
开车出了别墅后,琴酒才问道:“想去哪儿?”
“去中餐馆吃个午饭,再去看场电影,下午预计有雪,我想去富士山看雪。”
克洛伊特别喜欢做计划,能出门玩绝对是已经做好了攻略。
这些事上,琴酒一向是听她的,此时自然也不会反对。
*
吃过中餐,看过电影,两人正在赶往富士山所在的富士吉田市的路上,克洛伊接到了降谷零的电话。
“一会儿我和松田他们去老地方聚餐,你要来吗?”
“这次就不去了,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到时候你们到我家来过年呀,我爸主厨。”
降谷零这边正想着那天他有没有工作,手机却忽然被抢了去。
“放心吧,保准到。”萩原研二承诺道。
松田阵平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两个zero?”
世界上有两个降谷零这件事终究是没瞒过这两位邻居,他们虽然确实是一个人,但经历不同,性格上就难免有差异,别人还好说,即是好友又是邻居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自然瞒不过去。
“他也去长野县了,大概要待一个月。”克洛伊很遗憾的告知道。
“行吧,本来还想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呢。”松田阵平一脸遗憾道。
降谷零眼角抽搐,白了他一眼后,把手机夺了回来,“先挂了,过几天见。”
“好,拜拜。”
克洛伊挂断电话后,抬眼一看,发现路边草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雪。
“真的下雪了!”克洛伊惊喜道。
琴酒打开雨刮,将玻璃上雪化得水珠刮开,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车缓缓驶向富士山,越靠近,那壮观的景象越是清晰。
琴酒找了个合适的停车位置,停稳车子后,绕到另一侧为克洛伊开门。克洛伊下了车,兴奋地朝着富士山奔去了一小段距离,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肩头。琴酒跟在后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四周还有许多年轻的小情侣,克洛伊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也转回身挽住琴酒的手臂。
摸着他微凉的手,克洛伊关心道:“冷不冷?”
“不冷。”琴酒咬着发颤的牙根说道。
“穿这么少,你不冷才怪呢!”克洛伊嗔怪地说着,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到附近的商场挑了件合适的大衣。
两人从商超出来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夕阳如同一盏橙黄色的明灯,破开云雾,将它那温暖的光芒洒在富士山顶的积雪上,仿佛给这座雄伟的山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克洛伊再次挽住琴酒的手臂,这次他却先一步拉过她的手,温热的掌心完全将她的手包裹进去。
看着远处观景台上攒动的人群,克洛伊忽然不想往那边走了,她特意找了个人少的小道。
两人沿着小道慢慢走着,周围静谧得只有踩雪的嘎吱声。
琴酒打破沉默:“你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吧?”
克洛伊抬头看他,表情有一点点不爽。
“当我没问。”琴酒很会察言观色,此时立刻装作他什么也没说的样子低头看路。
克洛伊无奈叹气,动了动手臂,一个小物件从袖口中滑落到两人交握的手心里。
“快看吧,虽然惊没有了,但至少喜还在。”
琴酒看着手里那支印有两条红杠的验孕棒,很想表现出喜悦的样子,但一想到至少一年不能和她亲密,然后还要多一个吸引她注意力的人,他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克洛伊盯着他,眼睛逐渐眯起,里面透着杀气,“你这是什么表情?!”
“很开心。”琴酒僵硬的勾了勾唇,然后在她真的发火前,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轻声和她商量道:“他出生后能直接给父亲带吗?”
“为什么?”
“我希望你的眼里只有我。”
他忽然的情话直接把克洛伊的cpU干烧了,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红来。
“醋坛子,和你自己的baby也要抢注意力。”
琴酒笑而不语,不争不抢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他都当了一次蠢货,自然不愿意再当第二次。
一片雪花忽然落到克洛伊的鼻梁上,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
“又下雪了,咱们回家吧。”克洛伊说完就快步的向山脚走去。
琴酒快步追上她,搂住她的腰身,以免她意外摔倒。
她从小就这样,一害羞就闷头跑路,然后不是撞桌角就是摔屁股蹲儿。
雪越下越大,落满两人的发丝。
克洛伊刚想吟出那首‘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的诗,就看到了琴酒趋近白色的头发,所以她默默闭上了嘴。
风雪肆虐中,两人依偎着缓缓走向山下,下山的路还有很长,但没关系,他们的时间也同样充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