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气笑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老话真没错。
他们哪来的脸,觉得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又哪来的脸,觉得宋家还会继续聘用她们。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们没有。
“你们偷腊肠多久了?”
这……这要怎么说?
族长看他们还不老实,气的猛一拍桌子,“还不实话实说?”
邱氏到底年轻,经不住事儿,一吓就全抖落出来了。
原来,是杨氏找到她,撺掇她一起偷的,也是杨氏当家的,去找她当家的,合伙卖腊肠的。
偷腊肠,杨氏来作坊一个月后,他们就开始了。
其实,他们更想偷的,是肉里到底放了啥,可惜,给他们的肉,都是腌好的,他们几番打听,才知道,最重要的工序,是在宋家完成的。
偷不到方子,他们就想办法仿制,腊肠是做出来了,可惜,味道差很多。拿他们自己的去卖,很难卖。
蛋炒饭的法子,也是邱氏偷看来的,她听宋春妮说,不止可以炒蛋,里面可以加各种东西,尤其是腊肠,腊肉,特别好吃。
于是,就起了别的心思。
后来,两个男人就想到了两种肠混一起的法子,没想到只加了一点正宗的,整碗饭的味道就不一样了,生意好的不得了。
还有人专门想买腊肠的,可惜,他们货不够多。
“小宁,这样吧,之前的银子我补上,以后,你们作坊的腊肠,我直接跟你买成不?看在同村份上,你算我便宜点。”
方小宁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脑子健全人说出来的话。她为啥能如此理所当然,就因为她不要脸?
三个领导同时扭头,蠢的不忍直视。
事情的来龙去脉,邱氏吐露的干干净净。
“风小子,这事,你看……”
“族长一切就按契书来就行。”
“怎么能按契书来,宋风,你疯了?我又没有卖给别人!”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腊肉,腊肠,我都不能卖,我也是签了契书的,所有的货,都是上家的。”
两人的相公对着宋风磕头,今天,不出点血是不成了,“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厚道,我们认,要不这样成吗?我们把最近挣的,都给你。以后,他们俩,一定在作坊好好干!”
他们真没想到,作坊里的东西,宋风都不能卖。难怪,他们开铺子,他会反应这么大。难怪,他自己不开铺子卖。
原来,是不能卖。两人叹息,他们县城的铺子,完了。
宋风气乐了,“你们是觉得,我作坊缺人缺到这份上?还是觉得,作坊没了你们得关门。你们是怎么觉得,我会继续用两个小偷的?”
盲目自信,就是傻缺。
杨氏和邱氏没想到,他们会不要她们了。这怎么行,活轻省,一个月那么多银子呢。他们不肯卖腊肠,县城的生意就做不下去。这就等于断了他们家的所有营生。
不行,绝不行!
“宋风,你不能不要她们,她俩手脚利索,干活勤快,你为啥不要她们。都说了,以后绝不会再偷银子。”
俩男的乱了手脚。
“闭嘴,还想上工,做梦吧!是你你还会要个小偷吗?你要是不报官我都跟你姓。别废话了,说吧,打算怎么赔他们?”
“族长你说啥?”
“契书,那就是坑人的玩意儿,我不认,我们不认!”
“不认就滚出村子,滚出宋氏家族。”族长是真怒了,没见过这样自私又愚蠢的。以前接触不多,以为是个老实勤快的。
艹,看错人了!
方有财几次想骂人,都被闺女拦住了,叫他要么走人,要么安心看戏,别瞎起哄,他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族长,村长,里正,你们不能这样,不能因为宋家有钱,就如此偏袒他们。”
他们真不想搭理他一下。
杨氏相公说话了,“族长,我做的错事我认。宋风,随便你打也好,骂也好,我绝不说二话。这样成不,我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赔给你,求你,给我们一家老小留条活路行吗?”
“当家的!”
族长脸色稍缓和一些,总算有个明白人。
不对,这事就是这老东西捣鼓出来的,他才是憋着坏的那个,其他人就是眼盲心瞎的蠢货,压根不知道自己干了啥,捅了多大篓子。
“你以为,你拿出的那几个就够了?别求别人,你们就想想,如果你们是作坊的主子,有人偷东西,模仿着做,偷着卖,你们会怎样?
我也不和你们玩虚的,这事,想轻拿轻放是做梦。要不见官,要不赔银子,你们自己选。”
杨氏相公面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宋风,我真的错了,叔求你,求求你,放我一天生活行吗?要不这样,我给你干活,白干活,一辈子!叔求求你!”
邱氏夫妻看老宋头这样,皆是摸不着头脑,事情,真就这么大吗?不就是几根肉肠吗?说破了天,也就是几块肉的事。
“对不住叔,今日我若是好说话,明日我的作坊,就全都是贼。”
老宋头明白了,这是要拿他开刀,做给全村人看。
“你们想怎么办?”
宋风看着他,看着这个他以为的好人,老实人,“我说了,按契书来。”
“真不能包容包容吗?”
“人情归人情,一码归一码。”
想着家里的儿子,儿媳妇,大孙子,孙女,老头子流下悔恨的泪水。
宋风在他眼里看到了死意。
“叔,我劝你别干啥事,父债子偿。”
人命,他不想沾手,也不想被人诟病,吃人血馒头。
呵呵呵……
所以,他是连死都不能了吗?
够狠,不愧是斗倒了宋老头的人,今天栽了,他认。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人都说,一步错,步步错,他不就是这样吗?
不是自己的,真不该眼红,不该惦记。富贵全是命,强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