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唐家庄园,云糖的心境有了一丝丝微妙的变化。
以前她没有把这里看做自己的家。
经过这段时间,复杂的心情也慢慢沉淀,心中对父亲的抱怨也归于平静。
这一切的改变终归是因为自己仿若在踏着母亲的路。
没有人愿意与相爱的人分离,何况他们还有个孩子。
蓦然间,云糖体会到父母当初被迫分离的无奈,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心痛。
再次看向唐宴礼的眼神,也产生了巨大变化。
云糖的眼中融入了久别的亲情。
“您怎么等在外面?”
从车子停稳,到车门打开,唐宴礼的目光始终柔和的看向云糖。
“也没等多久,大雷发消息给我,说你快到家了,我才出来的。以后还是住在家里吧,这边人多也好照顾你,我才放心。”
云糖缓缓走了过来,转过身双手推向唐宴礼的轮椅,“好,现在天气还很凉,以后别穿这么少待在外面。”
瘫痪后遗症不是开玩笑的。
确切的说,是诅咒后遗症。
看似精神饱满的唐宴礼实则在强撑。
别人或许看不出,可他却逃不过有着骨牌力量加持的云糖。
唐宴礼的身体几乎处于溃败。
她是云家卦派传人,可以推算,可以帮人避灾,甚至可以违规的去给人逆天改命。
但却治不了健康。
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离他而去,这么多年,他一定非常想妈妈吧?
才会把自己活成这样。
阳光透过高大而透明的落地窗洒进宽敞的客厅,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父女二人并肩而行,父亲在前,女儿在后,小心翼翼地推动着那辆精致的轮椅。
他们缓缓穿过庄重且高挑的门厅,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变得缓慢起来。
唐顺儿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追随着这对父女。
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那充满了感慨与欣慰的泪。
与此同时,温晓月提着一只黑色的手提箱,步履轻盈地走进屋内。
另一边,夏青则欢快的去拿行李箱。
大雷和其他佣人们忙碌地将另一辆车中的行李一件接一件地卸下来。
云糖慢慢地走到唐宴礼身旁坐下。
此刻,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温馨而又和谐的氛围。
云糖抬起头,勇敢地迎上唐宴礼的视线。她深吸一口气,轻柔地握住了他那双略显皱纹的大手,轻声说道:“爸,以后咱们生活在一起,我再也不会离开您了。”
唐宴礼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震。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渐渐的眼圈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紧紧的握住云糖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不可置信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云糖鼻子一酸,“爸爸,对不起。”
这声爸爸,如同深坠寒井的人,在近乎绝望的期盼中,带着春风的曙光。
温晓月手中的手提箱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引起这边父女俩的注意。
唐宴礼眼中含着热泪,扭过头,喜悦溢于言表,“晓月,我的女儿终于肯认我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她。”
温晓月愣了愣,紧忙把手提箱捡了起来,“不好意思先生,我刚才听到小小姐喊的那句……太,太替您高兴了。”
“没事没事。那是什么?”
“那是我搜集的资料。”云糖站起身,走过去从温晓月的手中接过行李箱,“谢谢。”
“应该的。”温晓月垂着头,没再多留一秒,“我去给先生拿药。”
云糖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诧异了一下。
“她怎么了?”
唐宴礼吸了吸鼻子,浓密的眉下,一双迥然的星目含着泪笑着看向女儿,“晓月是个善良的人,她看到我们父女终于相认,可能是想到了她的妹妹。”
云糖了然的点点头,“嗯。我算过了,她的妹妹没事。身边有贵人相助。我会找机会开导她的。”
“对哦,我的女儿有这本事了。那爸爸也就放心了。”
唐宴礼对晓月的另眼相待,云糖早就感受到了。
但这份另眼相待跟情爱无关。总之她并没有看到唐宴礼对晓月有主仆之外的感情。
算是特别照顾吧。
父亲太孤独,晓月也是个可怜人,应该算是有些共鸣吧。
“不过她也是该有这一劫。我只能帮她找到大致方位。却也不能插手改变。”
“我明白,有个大致方位就行,爸爸可以派人出去找一找。”
看得出来,唐宴礼对晓月妹妹的失踪还是挺关心的。
“在F国。因为我算到温旭旭这次出事是命中注定。索性有惊无险,便不能出手干预。”
“F国……”唐宴礼脸色沉了沉,“哼,贾方容也跑到F国去了。”
害他女儿,自然不能放过。
可那个老太婆跑的太快了。
他和裴常林交情还不错,也不能把这个账算到已经离婚的老头子身上。
所以暂时没动裴家。
不一会,晓月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先生,您的药。”
……
进来唐家谢客。
那些曾经找寻各种借口想攀附唐宴礼大献殷勤的人都吃了闭门羹。
“唐先生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好?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了,有几个能源开发的大项目他都没兴趣。”
“不至于吧?前段时间看着还挺好的。”
“你那边也没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没有。你还不知道,谁能打听到唐家的消息。”
“我这到有个小道消息。”
“什么?”
“听我F国那边在媒体工作的朋友说,唐吉娜最近有了动静。好像是跟富豪老公离婚了,有可能回国呢!”
“真的?那太好了!就算唐先生不行,咱们还是可以找唐家大小姐的!”
海城能源资源,从技术开发,到产业规划,几乎都控制在唐家手中。
想要在这部分能分到一点项目的,必须倚仗唐家。
唐吉娜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如果不是当年远嫁F国,或许如今的掌舵人未必是唐宴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