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此时的黑脸,大概……是因为颜稚先提出离婚,冷凛厉面子挂不住,离婚前没将她的人格按在地上彻底羞辱,冷凛厉觉得报复的爽感不够吧。
冷凛厉脸色阴沉,他也没想到他的话会被颜稚顶回来。
瞬间,冷凛厉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女人听不懂他的话吗?
不着痕迹扯了扯脖颈间的领带,冷凛厉有几分烦躁。
颜稚肉眼可见他的不耐。
捏了捏眉心,举手投足皆是矜贵,冷凛厉好看却薄凉的唇瓣轻开轻阖,一字一句透着讥讽与凉薄:
“这么快就反悔了?领证前我就提醒过你,我冷家历代没有离婚的先例,只有丧偶,当初不是你自愿?如今你想离开,我可以教你三个方法,要么我死,要么你死,要么你我一起死。当初你利用奶奶的慈悲之心逼我跟你结婚的时候,没想过这一天?现在提离婚是想气死奶奶?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说到奶奶,颜稚止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不能随便在路上捡男人,也不能随便在路上捡老人,自从她捡了奶奶,反倒成了万恶不赦之人。
她从没有逼迫哄骗过奶奶。
而解释的话,颜稚已经说倦了。
她说过,不止一次。
他不信,是每一次。
冷凛厉早已给她定了罪,说再多已无益,如果这样想能让他稍微舒坦一点的话,那就让冷凛厉这么认为下去吧,颜稚并不想再多此一举浪费力气去拯救他的三观。
此时颜稚的沉默不语,在冷凛厉看来无疑是一种心虚默认。
看着眼前这个心平气和跟他提离婚的女人,冷凛厉隐约开始坐不住,凭什么?
她凭什么!
鼻息微动,冷凛厉扯掉方才微松开的领带,放开两粒衬衣扣。
脱掉西装外套,随性搭放在座椅的扶手上。
起身,缓缓一身躁气。
颜稚看着不远前一袭黑衬衫的冷凛厉,有一刻晃神。
这身材……太顶了。
比例修长,宽肩窄腰,微开的衣领下微露的胸膛……无论哪个,都引人犯罪。
而他又格外适合黑色。
这身材配西装,再加上那张清冷矜贵得仿佛不沾染俗尘的脸,禁欲感拉得满满的。
颜稚心底忍不住感慨,不愧是长了一张骗人的脸,怪不得当初能骗过她。
若是没那些事,她现在定也会被他迷得死去活来吧。
现在,只觉后怕。
颜稚缓缓一笑,也不生气,从容淡然:“冷家历代没有离婚的先例不代表不可以离婚,冷总实在犯不着赌气而跟我捆绑在一起一辈子,白莲还等着你,我已经拿出了我的诚意,错过这次机会,冷总下次想要离婚,可就不这么容易了,冷总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想必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冷凛厉眉头一拢,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此时烦躁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你就这么想离婚?”
听到冷凛厉反咬一口的话,颜稚不禁被逗笑了,白莲曾跟她说过:“现在就等着你签字,只要你签字离婚,我和我哥就能领证了。”
当时颜稚仿佛还看到了冷凛厉前脚和她领了离婚证,后脚就和白莲扯结婚证的画面,就跟流水线似的,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听白莲这么一说,迫切离婚的人该是冷凛厉吧!
颜稚掩了掩唇角边的笑意,不卑不亢:“我不那么着急,可考虑到白莲,急需离婚的人该是您吧,我也只是通情达理善解您意,若您和她不着急,我也可以等一等,毕竟我的……”身后没有一个叫白莲的人催婚。
“离婚?我提过?”
冷凛厉打断颜稚后面的话,旋即唇边露出嘲讽的笑意:“颜秘书是最近夜夜春宵,记忆混乱了吧。”
颜稚此时明面上还微微笑着,心里却少不得有几分苦涩。
冷凛厉也好意思管那叫春宵,那难道不是他为了发泄私欲,故意压着她往死里弄?
嗯……冷凛厉和她,确实深入交流过。
不止一次。
颜稚唇角弯了弯,笑意嘲弄。
他们感情不多,深入交流倒还不少。
在那些有深入交流的日子里,颜稚百思不得其解,冷凛厉的白月光就睡在隔壁,冷凛厉这么冲动,不怕白月光吃醋?
“春宵……”颜稚口中轻巧的念着那两个字。
下一秒,笑了:“冷总您管那叫……春宵?”
冷凛厉被颜稚的笑意弄得有几分发怵,不管颜稚到底什么意思,冷凛厉的确被她阴阳怪气到了,冷声反问:“你有什么问题?”
颜稚勾唇一笑,轻飘飘吐出几字:“服务不到位,体验感不好。”
大胆!
她竟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话!
冷凛厉眸色一凌,下颌角绷得死紧,在颜稚没反应过来时,快步上前捏住她的下颌,语带威胁:“你再说一遍试试!”
冷凛厉的反应,颜稚虽没料到却也分毫不觉害怕,全程坦然。
为什么要怕?一言不合,大不了她拍拍屁股收拾东西走人就好。
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工作,没了,也可以再找。
委屈自己,万万不能。
爱情嘛,从来只是锦上添花。
有,自然很好。无,未必很差。
颜稚唇角的笑意甚至更深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呢,什么话能激怒冷凛厉专挑什么话说:“冷总,您是不是玩不起啊。”
冷凛厉胸口闷涨得厉害,有股怒气压在胸口发不出去,脸黑得比包公还要更甚,他早晚要被颜稚那张嘴气死。
这女人,就不能像从前那样,顺着他两句吗?
非要句句顶撞他?
冷凛厉猛的又朝颜稚凑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