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璟玙也笑了,喉咙带着涩意,“不难,只是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我爱的,一定不止是你的在外,还有你的灵魂。没关系,你可以拒绝我,你一时不爱我,我可以等你一时,你若一辈子不爱我,那我就等你一辈子,所以晚晚,你可不可以试着接受一下我。”
也许有人会折服在司空璟玙的外表下。
也有人会折服在司空璟玙的权势下。
可是这些,都不是时晚择偶的第一顺位选择。
帅和权势,在人品面前,一无是处。
时晚淡淡笑着,神态温柔:“我不是那种一花荒芜就荒芜整个春天的人,遇到合适的对的人,我也会开始,所以司空先生,各自安好吧,你试着遇一良人而栖,如非必要,你和我,就不要再见面了。”
毫无意外,司空璟玙又一次被拒绝了。
司空璟玙垂眸,唇角的笑意苦涩。
“无论如何,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司空先生,后会无期!”
其实不止今天的事,时晚现在拥有的,多数是司空璟玙赠予的,如果没有司空璟玙,泥湾村不会变成今天美好的模样。
这句谢谢,时晚是真心的。
时晚微笑起身,决然离开。
不被世俗束缚,坚定的离开,也是一种能力。
司空璟玙看着时晚的背影,眸色幽暗。
她像一只偏执的,无拘无束的鸟,全心飞向她的天空。
回家时,正好是学生放学时间,路上,看着放学嬉闹回家的孩童,时晚的眸光柔和下来。
学校建好有一阵子了,幼儿园和小学已经开始正常上课。
说起来关于建校的捐赠者,时晚当时说要感谢她,却一直忙忘了。
从手提包里找出手机,翻了一会,还好,当时存的捐赠者的电话号码还在。
希望对方还没有换号码吧!
抱着侥幸心理,时晚拨通了电话,正常通讯的嘟声传来,时晚不由松一口气。
电话很快接通,时晚礼貌开口:“喂,您好,我是泥湾村的村民,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一年前您在我们村捐款建了学校,现在学校开始正常上课,我代表泥湾村的所有村民感谢您,谢谢!”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时晚移开手机看了下,确认电话一直是通着的。
对方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喂??”时晚不确定的开口。
“晚晚......”
时晚猛然一震,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司空璟玙的。
“你果然没存我的电话。”司空璟玙苦涩的笑声通过听筒传来。
时晚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里透着震惊:\"原来,学校也是你捐的款......\"
司空璟玙给的已经够多了,多得时晚早已还不清。
时晚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来,她似乎在压抑着自己情绪,还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稳些。
“司空先生,你这样......好像我占了你的便宜。”时晚有些难以启齿。
“我能对你有价值,我很高兴。”司空璟玙淡然笑着,轻描淡写。
时晚咬着唇,语气努力平缓:“可我过不了心里这关。”
“我是自愿的,你只要心安理得接受就好。”司空璟玙的声音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还不起。\"时晚的语速很慢,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司空璟玙苦笑,反正晚晚拒绝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我没有要你还,如果你能接受我,那样最好,如果不能,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愿你所想皆所得,所得皆所愿。”司空璟玙语调温柔。
司空璟玙的声音很温软,像一根细腻的丝线,绕在时晚的心尖。
怕时晚心里始终有负担,司空璟玙淡淡开口:“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不如,请我吃个饭吧,自相识以来,我们似乎还没有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时晚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坐在餐厅,司空璟玙和时晚相对而坐,司空璟玙看着时晚,眼底的爱意和宠溺无法掩藏。
到了此时,司空璟玙也知道,他和时晚,不可能了。
所以以后,他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吃完饭后,时晚目送司空璟玙上车,离开。
时晚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白天在她附近出现的那辆豪车,主人就是司空璟玙。
但愿,这次司空璟玙能够听进去时晚的话,从此能够释怀。
时晚不知道的是,她的所愿,司空璟玙都会让她实现。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司空璟玙又一次悄然来到泥湾村,比上次来的间隔时间,又长了些。
从刚开始的一周一次,渐渐到两周一次,慢慢的一月一次......
只有司空璟玙知道,他有多煎熬。
只远远看着,不再打扰。
离开的时候,司空璟玙定定望着路边的一个稚女,迈不出腿。
时开心刚从玩伴家出来,左手一个小狗布偶,右手一串七彩水果糖葫芦,一身白色公主裙子,跟洋娃娃似地漂亮。
一个狗啃泥,她摔在一个高大帅气的叔叔面前。
时开心扬起脸蛋,就见帅叔叔蹲在她面前,他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却还是扶起她。
时开心奶声奶气的问:\"叔叔,你认识我吗?\"
司空璟玙没说话,眼神却很复杂。
这么多年,虽然司空璟玙没问过时晚,也没问过旁人,但司空璟玙就是知道,这个女孩是时晚和他的孩子。
司空璟玙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孩子正面相遇。
孩子已经快6岁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
司空璟玙注视着女孩,笑着摇摇头,笑容苦涩。
“可我认识你。”时开心说。
时开心指了指司空璟玙的眼眸,眨着明亮的眼睛,说:“你的眼睛,和我的一样漂亮。”
她的眼睛,真的像极了司空璟玙。
“我还知道,其实叔叔就是我爸爸。”时开心继续奶声奶气的说。
司空璟玙眼底一热,嗓音沙哑,“你......怎么知道?”
从司空璟玙的眼中,时开心看出他似乎很难过。
时开心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我在相册里看到过你,我也在泥湾村看见过你好几次。”
从时开心有记忆开始,他似乎每次都是远远的站着,站一会,就走掉,过一段时间,又会来,然后远远的看着她和妈妈,站一会,又走掉。
本来时开心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她看到她家的相册里也有这位叔叔,她又长得跟他有点像。
他每次看妈妈的眼神,都很奇怪,看着看着,就要哭了。
她从小没有爸爸,时开心知道爸爸妈妈肯定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再生活在一起了,班上有的同学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好像叫......离婚!
时开心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但时开心知道离开是什么意思,离婚和离开都有一个“离”字,大概就是分开了,不能再在一起的意思了。
司空璟玙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你别告诉妈妈。”
他的眼睛很悲伤,让时开心看了觉得心里很难过。
\"好。\"
时开心乖巧的说,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司空璟玙的眼睛,“我不告诉妈妈,你不要哭。”
司空璟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摸了摸时开心的头,“真乖!”
“那我可以叫你爸爸吗?”时开心仰头问,眼神无邪。
司空璟玙摇摇头,“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才行?”时开心一脸天真。
“等到你妈妈肯接受我的时候。”司空璟玙说。
但这似乎......不太可能。
“那如果妈妈一直不接受你呢?”
司空璟玙的表情微僵,眼尾泛红,久久才发出声音,“那,你就一辈子叫我叔叔。”
司空璟玙回去后,找律师立了遗嘱:“如果哪天我死了,司空集团由时开心继承,我的不动产和钱财,百分之六十留给时晚,百分之四十留给时开心,孙杨全力辅佐时开心。”
往后的每一年,司空璟玙依旧还是会来看时晚,安静的,远远的,看着。不打扰。
司空璟玙以为藏得很好,其实,时晚早就发现了。
成年人的世界,心照不宣,也是一种礼貌。
又一年过去了,时晚牵着时开心的小手,余光望向远处的司空璟玙。
祝福他,也祝福自己。
祝走散的人,不再相逢。
祝相逢的人,不再走散。
——时晚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