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总既不情愿被我碰,那就离婚啊!”颜稚望着总裁座椅上容颜英俊神不可侵的男子,坦然一笑。
这是颜稚第二次提出离婚。
上一次,还是新婚之夜冷凛厉带着白月光白莲住进婚房那晚。
冷凛厉闻言,身子往总裁座椅微靠,神色看不出喜怒,眉宇间倒有种清冷的慵懒之感。
他的视线在颜稚脸上,目光带着审视。
颜稚看得出冷凛厉目光下的怀疑,索性也微微抬头,大大方方的让他看,顺道,看上他几眼。
撇开不谈别的,这张脸,真的赏心悦目。
不过,看一次,少一次了。
离婚以后,大抵也见不到什么面。
四目相对。
一室沉寂。
半晌,冷凛厉眸光微动,薄唇轻扬,眼底透着不屑,讥讽笑道:
“刚刚故意往我身上蹭的时候,怎么不听你提离婚?现在被我戳中倒矜贵起来,跟我玩欲擒故纵?”
是冷凛厉从今天开始要为白莲守身如玉?还是冷凛厉今天镶金镀银?她碰不得?
颜稚做秘书以来少有不专业的时候,怪只怪她今天高跟鞋不合脚没走稳,在冷凛厉和她关系僵持的情况下,走到冷凛厉跟前时,她不专业的……踉跄了那么一下。
如果可以,颜稚比任何人都希望不再跟冷凛厉有半点牵扯,故在要撞到冷凛厉时,颜稚已经尽量往冷凛厉身体避开,可不管怎么避让,脸还是不小心蹭到冷凛厉胸口。
是她,给了冷凛厉羞辱的机会。
当然,冷凛厉也没放过任何能羞辱她的机会。
他讨厌她,所以一点错误也能放大。
颜稚看得一清二楚,方才,她离开冷凛厉胸口的一霎,他眼底那浓郁的嫌恶,以及他高高在上的蔑视:“这么快就露出本性不装了?觉得投怀送抱勾引我达成目的更快?”
当她装吧。
她的忍让,换来的也只是冷凛厉的变本加厉。
颜稚清浅笑着,不骄不躁从西服包包里掏出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以备不时之需的离婚协议书,抚平褶皱,贴心打开钢笔一起递到冷凛厉跟前:
“是不是欲擒故纵,冷总签过字不就知道了,为避免我达成目的,冷总千万要签。”
还随身带着离婚协议书?她这是已经提前想好事情败露后的退路,冷凛厉瞥了眼颜稚,目光更加不屑。
余光随意瞥了瞥那一式两份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内容,这大概是他看过的最简洁明了的协议书了吧,才半页纸。
冷凛厉剑眉微挑:“就这样?”
她什么都没要。
净身出户,只为和他离婚?
这还是当初耍尽手段利用奶奶逼他结婚的人吗?
现在钱没到手,她会舍得离婚?
冷凛厉,不信。
颜稚牵唇一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淡然点头,温婉的:“嗯……就这样吧。”
有时选择错了,及时止损才是纠正错误的最佳方法。
相同的三个字,两个人说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一个说的,是物质上的东西。
一个说的,却是这段婚姻的尽头。
冷凛厉眉头微扬,唇角试探性上挑:“你确定不要点其他的东西?”
颜稚微顿片刻,听出来冷凛厉话中意味,唇角上扬的弧度渐大:“确定的……其他的,就不要了吧,毕竟冷总,已经送过我最大的礼物,冷总若再送,我恐慌。”
冷凛厉回想一番,也想不起来曾送过颜稚什么大的礼物,正想问她时,只听颜稚软软说道:“说起来,还要感谢冷总,曾送了我一场盛大的空欢喜。”
她说话的声音轻而软,不带一丝情绪。
这是颜稚第二次谢他。
他听着阴阳怪气。
冷凛厉眉头微蹙:“你这是在怪我给少了?”
闻言,颜稚淡不可察的笑了。
大概……是笑自己的吧。
毕竟人在觉得无语的时候,似乎也只能以笑相待一笑而过。
微微俯首,敛了敛神色,也敛去了唇畔那抹自嘲的笑意,再抬眸时,颜稚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颜稚的眸光中带着一丝懒怠的笑意:“我图你人,你却觉得我图你钱,冷总,看来你对自己,很不自信啊。”
“哼。”
冷凛厉不屑一顾,早已看穿颜稚的本质:“这句话的前提是不是要加个冷总,如果我不是冷总,你的话又有几分真诚?收起你的假清高,说吧,要多少?”
颜稚睫毛闪了闪,依旧淡淡笑着,眸底皆是散漫:“当然,冷总肯给,我该开心不是。”
颜稚唇角微勾,语气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弄:“冷总财大气粗,若是冷总良心过于不安,执意要分我一些家产作为补偿,我也是可以接受的……我这么说,可还合冷总心意?”
还敢说不图钱!
他稍微一试,她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冷凛厉眸色一冷,他果然没有看错她。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要以为她不是那种人。
偏偏,她是!
说到底,她也只是冲着冷家那点家产而来!
冷凛厉暗暗握紧拳头。
走得这么干脆,把他当什么了?
冷凛厉高高在上惯了,公司里,他所做的决定从没人敢忤逆,在外也是众星捧月,一群人追在他身后,谁敢这样随意对待他!
除了她。
一次次挑战着他的底线!
先前还算平和的表情……管理渐渐失控,冷凛厉脸不觉黑了一个度,音色极冷:“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你当我冷凛厉是什么人?就算要离婚,也得我先……”
“好,你先提,你现在就提。”颜稚淡然一笑,截了冷凛厉后面那些多半自以为是的话。
只要离婚,什么都行,先提后提,对她没多少影响,结婚证只是法律文本,真爱彼此才是根本。
颜稚知道,冷凛厉不情愿跟她结婚,如今见到她自愿离婚,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