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
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进’,鸦元才推门走了进去。
女佣萍萍正端着盛了几颗鱼油和红参补剂的小碟子,在鸦隐的示意下放到一旁的书桌上。
见鸦元进来,她弯腰唤了声‘元少爷’,放轻脚步离开卧室后,又贴心地将房门合上。
“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见鸦隐听到他来,却头都不回地坐在电脑桌前,一直盯着屏幕,不断点击鼠标。
凑近一瞧,刚好是一张于烬落半压着鸦隐,浑身鲜血瘫倒在地的照片。
鸦元撅了下嘴:“大晚上的看这些血腥的东西,你也不怕做噩梦。”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被子弹打中过。”
鸦隐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试图在阮澄拍摄的一系列照片视频中,寻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她对周六的那场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始终抱有疑虑,尤其是木真到底是从哪儿搞的手枪?
宫泽迟这几天都忙着处理这次枪击事件的后续影响,根本就没来上课。
这人就是个锯嘴葫芦,也很难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她运气倒也不错,还真找到了一段阮澄录制下来的视频——
照阮澄的话来说,初衷是想记录下宫老先生当众宣布宫鸦两家联姻的,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但没想到竟然意外记录下了枪击发生的过程,胆子大到甚至还敢调换方向,拍下了木真射击的场面。
于是鸦隐便幸运地截取到了,对方所持枪支的图片。
已经发给了之前用的那个黑客,到网络数据库去分析对比去了。
而她现在正在做的,则是看看能不能在这些视频或照片中找到陶景怡,以及分析对方有没有任何异动。
毕竟知道了陶景怡早就提前布局,尝试跟木真接触的事。
虽说她不认为对方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做手脚,但万一呢?
要是能通过此事彻底把她扳倒出局,她几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有什么好看的,我看这个于烬落就是故意的。”
鸦元站在鸦隐身后,跟着看了一会儿。
发现自己被忽视了个彻底,连句简单的‘找我干嘛’这样的问句都没有。
气鼓鼓的他,又开始了抹黑一切试图接近鸦隐的男人:“明明带着好几个保镖,早就可以把那个木真打死了。”
“却偏要等到那人将枪口对准你了,于烬落给你挡枪中弹了,才把木真打成了个筛子,你说,他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鸦隐当然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就算木真真的把宫泽迟给干掉了,于烬落也大可以推说保镖当时没反应过来。
就算是见死不救,宫氏的人也怪不到他头上。
虽说现在是他以自身中弹的方式,验证了其保镖的反应能力,大概率可以判定于烬落就是想看宫泽迟倒霉。
但于烬落为她挡枪的事……的确是真的。
“照你这么说的话,他对我情根深种,宁愿让自己受重伤都要做这个局,来博取我的好感咯?”
鸦隐停下了按动鼠标的手,转身仰头看向鸦元,似笑非笑道,“你姐我的魅力有那么大吗?”
“能让一个王储耗费心机,用命来搏一个救命恩人的名头?”
照她的想法而言,木真的仇人并不是她。
只是在发现以所剩的子弹和时间而言,都杀不了罪魁祸首后,将仇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翻译过来讲,她就是一个受到牵连的纯倒霉蛋。
可能因为她是个正常人,所以没有办法理解于烬落在那个瞬间,为什么会作出来替她挡枪这样的疯狂举动。
以她的视角来看,与他之间的交集从来都是伴随着你来我往的猜忌与试探。
怎么就突然演变到这种……为她不顾一切的程度了?
疯子的脑回路,真的很难理解。
难不成真是药吃多了,当时忽然不受控制发病了?
“总之他不安好心,差不多意思意思让爷爷送些礼物去看望下他得了,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鸦隐脖子仰得有点累,干脆示意鸦元把书桌前的椅子拖过来,坐着聊。
“那可能不太行,跟我一个班的,他要对我有意思来找我说话,有‘救命之恩’在,我也不可能不搭理。”
鸦元小声嘟囔了句:“烦死了。”
“有什么好烦的,就正常相处呗。”
鸦隐耸了耸肩肩,“反正15%的启明集团股份已经到手了,我准备干票大的。”
若是换在往常,鸦元的心神肯定已经被对方口中‘干大事’的说辞吸引了注意力。
但现在,他还沉浸在——
‘又有妖魔鬼怪觊觎姐姐’的念头里,无法自拔。
挪动根板凳的功夫,嘴里都忍不住抱怨着:“反正我不喜欢他。”
还顺带把气儿撒到了别处,“你这些补品少吃点儿吧。”
“小心虚不受补,吃出什么毛病来。”
鸦隐干脆一摆手:“我跟你讲不清楚。”
“说吧,你过来找我干嘛?”
这话倒是提醒了鸦元,他来这儿真有正事要讲。
“还不是尚阳那家伙,他家的天美娱乐下面最大的‘吸金兽’不就是火龙果平台吗?”
鸦元斟酌了下字句,认真道,“这个平台,将会在月底开始录制一个名叫《偶像就是我》的大型男团选秀活动。”
“目前已经洽谈了蛮多广告商了,录制的场地也已经提前签订了下来,就是——”
鸦隐了然:“就是还差一点后续资金或者资源渠道,想找品牌赞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