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宫邪侵?”萧厌皱眉,“是什么?”
秦娘子说道:“就是女子宫体受损。”
见说完之后萧厌依旧皱眉,秦娘子以为他没听明白,所以说的更浅显了些:
“女子孕育子嗣便是因为有胎宫,胎宫邪侵,轻则难以受孕,重者伤及性命。”
“皇后娘娘情况有些特殊,她不是往后怀不上孩子,而是身子受不住再一次有孕生产,哪怕表面养好了,一旦有孕之后,腹中孩子便会汲取母体生机让她难以承受。”
“五年之内皇后娘娘是绝不可有孕的,而且就算五年后,她若再想要孩子,也得看她身子情况。”
秦娘子说话间顿了顿,忍不住看了萧厌一眼,她虽然点到即止,可是以萧厌的聪明定然是能听明白她话中未尽的意思。
棠宁的情况不仅仅是五年内不能要孩子,五年后若是她身体情况不允许,未曾将养过来,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有孕生产,换句话说,棠宁可能这一辈子都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萧厌眉心紧皱:“除了不能有孕生产,她身子能不能养好?”
秦娘子点头:“可以是可以,只是要多花费些时间,寻些好的药材……”
“那就好。”
“陛下?”
秦娘子看着萧厌陡然放松下来的神色,忍不住怔了下,有些欲言又止:“你可听懂了我的意思,皇后娘娘她可能再不能有孕……”
“我知道。”萧厌打断了秦娘子的话:“只是不能再有孩子而已,我只希望阿宁安好。”
别说她和棠宁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足够传承他们二人血脉,应付朝堂上下,就算他们眼下没有孩子,他也会选择让阿宁安好,而且论真起来他并不喜欢孩子吵闹,之所以在意也是因为那是阿宁的血脉。
在他眼里,诸天万事皆不如棠宁重要。
萧厌看着秦娘子说道:“孩子有一个足以,往后就算没有也无碍,你只要好生替棠宁调养身子,需要什么东西我派人去寻,等晚些时候你再替我配一些避孕的方子。”
他想了想又道,
“算了,避孕恐不周全,你配副绝嗣汤药给我。”
他喜爱棠宁,等她身子养好之后二人不可能永远没有床笫之欢,况且男女情事临到当头时谁也难以自控,与其担惊受怕到时候让棠宁冒不必要的风险,倒不如一劳永逸。
秦娘子万没想到萧厌居然会说这话,他丝毫未曾在意孩子,反而想要自己绝嗣。
秦娘子怔愣之后连忙说道:“倒也不必绝嗣,这东西伤身,我可以配些避孕的药物陛下服用着,一个月用一次便可,回头再给皇后娘娘身边放些不伤身的避孕之物,便能以保周全。”
萧厌看她:“你确定?”
秦娘子:“自然,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到,我这招牌便也不用要了。”
萧厌闻言这才放心下来:“这件事情别告诉阿宁,也别告诉其他人。”
秦娘子应了下来:“我自然不会与人说,可是陛下,娘娘之前只诞下了一位公主,你后宫又只有她一人,若之后长久无子嗣降生,朝中上下必会议论…”
她不是看不起女子,也从不觉得女子就输给男人,只是这世道便是这样,女儿家再有能耐天生便会矮了男子一头,寻常权贵官宦人家没有儿子都会遭人说嘴道人绝嗣,更何况是皇家。
萧厌坐稳朝堂不易,这偌大江山总要有人承继,若是之后皇后一直无子,外间议论事小,恐还会有人滋生野心。
萧厌闻言冷哼一声:“公主又如何?”
他和棠宁的血脉,生来便是天下之主。
况且谁说公主不能承继皇位?
秦娘子听懂了他的意思,蓦地睁大了眼。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见萧厌眉眼间俱是冷厉之色,显然心中早有决断,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秦娘子原本的担忧彻底按了下去,忍不住朝着里间屏扆后看了一眼:“当年第一次见陛下时便觉得您与旁人不同,如今倒有些羡慕皇后娘娘。”
“陛下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皇后娘娘,今日之事也绝不会外传半句。”
……
萧厌之前一直领兵打仗几次险死还生,后来归京途中在平崇府遇袭又受了重伤。
秦娘子与萧厌商定了棠宁的事情,便替萧厌看了伤,见萧厌退去外衫后,腰腹横贯的伤口已经结痂,秦娘子替他检查了一遍才说道:“陛下这些伤都恢复的不错,只是伤口还没彻底长好,近来要仔细些,别与人动手,面的崩裂了伤口。”
萧厌轻笑:“我如今回宫,还能与谁动手。”
将外衫重新披好,他一边绑着系带一边问道:“你那师弟如何了?”
秦娘子说道:“内里的伤算是养好了,但是手脚废了,好再他脑子还清醒着记得之前闯出的祸事。”
“之前陆执年从他那里拿走的毒疫方子我瞧过了,与我们遇上的有些不同,估计是陆执年寻人换了里面几味毒草,所以毒性变了,不过就算再变也万变不离其宗,我和师弟已经有了门路,再有三五日应当就能研制出对症的解药来。”
“陛下这边让人留意着,只要缓过这几日,那毒疫便不足为惧了。”
萧厌点点头:“陆执年虽然被乌娅带走,但他身边的人都在我手中,那个春生更是从当初在陆家时便跟随陆执年左右。”
“陆执年放出去的那些人下落不明,但定然会有人留意京中,只消瞒住陆执年被擒的消息,再放春生那几个人出去溜溜,瞒住外间人几日应该不成问题,这几日你辛苦些,早些研制出解药。”
秦娘子说道:“好。”
秦娘子忙着出宫寻卓水生研制解药,留下方子和医嘱后就急急离开。
萧厌拿着那几张药方瞧了瞧,这才唤了潘喜进来。
“这是秦娘子替皇后开的方子,去照着方子拿药,熬好了命人送过来。”顿了顿才又递给他另外一份,“将这个方子收起来,别被人瞧见。”
潘喜连忙小心接过:“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