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嘴张开又合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季首尊这样误会阿姐。
表哥回来又跟她说,季临渊喜欢她,她也喜欢季临渊。
这简直。
就算她这个好模样的人,都不由得头疼。
“怪不得……”
萧尽染拿着酥酪在她眼前晃,“怪不得什么?”
“你若是不说,我就不给你吃了!”
姚芷蝶咽了口水,虽然舍不得,但,“不吃就不吃吧。”
“阿姐和一口吃的,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萧尽染看她怎么都不肯说,心下琢磨着,恐怕是发病的时候十分吓人。
她躺不住了,“表哥呢?”
姚芷蝶对姚成衍向来是敬重的,但这次的事情,她也颇有微词。
“阿姐别管他了。”
“他害你晕过去,活该被罚。”
萧尽染很不忍心,“表哥不是嘴上不牢靠的人,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
她掀开被子,起身要下床。
姚芷蝶忙按住她,“你别动。”
“依我对我爹娘的了解,你现在去给哥哥求情,他只会更惨。”
萧尽染看她,“那怎么办?依你对你爹娘的了解,出个主意吧。”
沉水院里。
姚成衍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手执毛笔,一手字写得十分漂亮。
姚芷蝶跑进院里,“爹娘,哥哥,阿姐醒了。”
她才喝了口水,大舅母就从屋里快步出来。
“去个人,到婆母和弟妹那儿说一声。”
“小蝶,你姐姐怎么样,可还觉得哪儿不舒服?”
姚芷蝶瞥了眼姚成衍,“她全不记得表哥说什么了。”
大舅母瞪起眼睛,“这么严重?”
姚芷蝶摆手,“不是,我的意思,娘你别怪哥了,阿姐都不记得了。”
姚文邈跟出来,板着脸道:“是不是你阿姐听说我们罚你表哥,你们两个扯谎说她不记得了,好让我们饶了你哥?”
姚芷蝶吐了吐舌头。
虽说阿姐是真不记得了,但的确这么说是想他们别罚哥哥。
大舅母气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下,“胡闹!”
姚芷蝶朝姚成衍无辜摊手。
她努力过了,但没办法,爹爹太聪明了。
“阿姐是真不记得了。”
姚文邈忧心,“她这样子,也不是办法。”
大舅母也不放心,“小蝶,你回去你姐姐那儿,这几天多陪陪她。”
姚芷蝶看了姚成衍一眼,又回了萧尽染的闲花阁。
因着萧尽染这次晕过去,姚府上下都紧张得不行。
把她当宝贝似的看着。
深夜。
萧尽染白日里睡多了,到了晚上不困了。
屋里姚芷蝶做完了课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索性让人搬了躺椅到亭子下乘凉。
刚放进嘴里一口杏仁酪,她就看见了季临渊。
一身黑衣黑袍,从墙头就翻了进来,吓了她一跳。
“你?”
季临渊手指抵在唇上,“嘘,小声些。”
“让你院子里的下人知道报给姚先生,本座必定要被参一本不守礼数。”
萧尽染心里嘀咕,知道你还来?
幸好她喜静,没让人近身伺候。
不然,她这狼藉的名声,要更差了。
“你干嘛大半夜的翻墙进来?”
她小声地问。
季临渊低头认真地看她。
他这清冷性子,要让他怎么开口说,是因为不放心她呢?
听说她晕过去,青鹿去请了赵医官,他忍不住想跟着过来。
赵医官离开姚府,就被他的人带去别院了。
“二姑娘怎么晕过去的?”
“因为知道季首尊喜欢她,吓晕了的。”
赵医官那样说。
季临渊此刻亲眼见她澄澈双眼里纯净得没半点杂质,脸色也看不出不好,才放心。
“等不及想看看你。”
他其实更想说,知道没事就放心了。
可他又怕赵医官说的是真的,又吓着她。
萧尽染虽然记不得姚成衍的话,可她心里对季临渊,还是不同的。
她心虚地四下看了看,趁着周围没人,“这儿太容易被发现了,你给我来小书房。”
季临渊十分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进了小书房,萧尽染关了窗,只点了一根烛火。
她刚想开口让他坐,又想起来杏仁酪还在外头。
“哎呀,东西忘拿了。”
她忙跑到书房门口,小脑袋探出去。
季临渊拎着她后脖颈,将她抓了回来。
“我去吧。”
他会轻功,速度极快,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两人终于坐在一块,季临渊静静看着她。
萧尽染被她看得不自在。
“你别以为你翻墙进来,我就会原谅你。”
“我还生气呢。”
季临渊愣了下,“气什么?”
萧尽染不想他竟然不是来道歉的,掐着腰,“季临渊,你在戏楼门口说了什么,你都忘了?!”
季临渊满心都是她身体,早将白天吵架忘在了一边。
他诚恳道:“对不住,我当时,口不择言。”
见他道歉这么快,萧尽染还愣了下。
“那……那你既然都道歉了,我还是要说。”
“我和表哥清清白白,你别随便污我们名节。”
“我愿意住在姚家,是因为家里人对我很好。”
季临渊勾起嘴角,“卿卿,是在跟我解释?”
不想他这么叫自己,萧尽染愣了下。
她娇嗔道:“别这么叫我。”
烛火突然跳了下火花。
小书房被昏暗的暖光映得很温柔。
季临渊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吞噬。
“你不记得了,从前我学着萧大人,也曾经这样叫过你。”
萧尽染的头有些沉。
提及那些她不记得的往事,她总是这样。
见她脸色不好,季临渊不敢再放肆,“你不喜欢,我不这样唤你了。”
萧尽染叹了口气,“其实,你不来,我也想托赵姐姐约见你。”
“季临渊,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不对劲。”
“小蝶告诉我,是表哥说了什么将我气晕过去的,可表哥不是那样口无遮拦的人。”
“我问她,表哥跟我说什么了,她也不肯告诉我。”
季临渊眼神暗了暗,“姚成衍?”
萧尽染点头,“嗯,是啊。”
季临渊舌尖卷过后牙,腹诽赵淑媛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是想知道姚成衍说什么了?”
萧尽染吃了一口杏仁酪,“哎,也不完全是。”
“我想,可能是他说的某件事触动了我发作。”
“我更想知道是什么事。”
季临渊平生第一次觉得有事情如此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