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仿佛被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天际间星辰的微光也被黑暗吞噬,只有沙沙作响的树叶似乎在述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飞云堂,黑暗中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我们要尽快除掉那个丫头,最近她实在是让人心烦。”
“是,大哥说的是,那毛头小子的事儿都过去许久了,她还是不肯放手,终日里吵吵嚷嚷,早晚会坏了大哥的好事。”
“若不是她从中捣乱,我这掌门的位置怎会坐的如此不安稳。”
“是啊,是啊,如今那老儿都失踪好几年了,怕是早已灰飞烟灭。虽然我们没有如意扣,但是知道这其中奥妙之人只有这几个弟子,如今除了那丫头终日叫嚣,其他几个早就不吭声了,也必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除掉她,以免后患。”
“明日是我代理掌门第五年,你可曾听说过哪个门派有代理掌门这么多年的?!简直是荒唐!是本门的耻辱!”
“当然没有!所以明日我们一定要将事情办好!大哥放心,除了审暮春那丫头,我已和几个师弟说好了,他们明日会一致同意大哥正式接替掌门之位。”
“那丫头的事也早早给我办好!”
“自然自然,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她那靠山林棹风因为有事并不能及时赶来,这样明日收拾她定不在话下!”
“好!事成之后,这云峰派就真真的是咱们兄弟的天下啦!”
黑暗中传来低低的冷笑。
清早,飞云堂变得异常热闹,今天是盛大的收徒大会,也是一年一度飞云堂最重要的仪式,来自各地的弟子们都会汇聚于此,新收的弟子也会齐集一堂,共同举行仪式正式拜入门下。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
日子竟然这般快速流转,梨花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黄毛丫头,正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
今日本门要举办盛大活动,弟子们也被派去收拾场面,她也早早来到飞云堂正殿之中进行打扫。
飞云堂大殿正中设置金漆木制台座,三面七级,台上设七扇雕花屏风,屏前乌漆木雕长案,案上摆放着历任过世掌门人的牌位以及香炉、瓷器、鲜花等物品,案前一把雕花大椅,那是掌门人的位置,厅堂中间两侧则对称放置着几把座椅和茶案,是几位大弟子的位置。
在大厅屏风之后的墙壁上悬挂着本门的镇门兵器——一柄七尺长剑。
这柄长剑甚是显眼,梨花以前就曾听其他弟子们说过,那长剑名曰“雪魄”,是创派掌门当年佩戴过的,削铁如泥、异常锋利,此后只有本派掌门才可佩戴,和如意扣并称“震门双宝”。
事实上,在前任掌门张伯飞入关之后,这柄长剑就一直悬挂在墙壁之上,再未被取下。
因为没有人能轻易打开“雪魄”的剑鞘,所以宝剑便无法出鞘。
至于其中机关,就连寓文德也说不清楚。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窘迫,他一直都不敢再去动那宝剑,只说作为镇门至宝,需要长期悬挂在那里以示对老掌门的敬意,弟子们则不明原委也便习以为常了。
过不多时,大家都收拾妥当,梨花和众弟子们便退到殿外,按各门顺序在殿下广场上排列整齐。
巳时四刻,寓文德和孟常山、戴勇文、齐鸿海、张宏、审暮春齐齐走了出来。
寓文德站在众人中间,甚是威风,或许此时的他已经想到,大会之后自己便可名正言顺成为云峰派掌门人了。
“今日是我云峰派接收新弟子的收徒大会,是我云峰派最重要的日子,可是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需要即可决定。那就是本门到现在都还是由寓文德大师兄代理掌门人之职,这对本门来说必不是长久之计,对师兄也不甚公平。今日,我们就请求大师兄正式接下掌门重任!请大师兄正式做我们的掌门!”说话的是孟常山。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师弟戴勇文、齐鸿海、张宏纷纷拱手对寓文德说道:“请大师兄正式接任掌门!”
站在殿下的一众弟子也齐齐呼喊:“请接任掌门!”
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仿佛寓文德接替云峰派掌门是众望所归之事。
寓文德看到这般情景,心里甚喜。
他满含笑意,神采奕奕的向前迈了一步,正要开口应承。
忽然听到一声断喝,“万万不可!”
众人听了惊诧不已,说话的人正是审暮春。
“当年老掌门失踪之时,我记得大师兄曾经对天发誓一定要找到老掌门!”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找吗?但是老掌门已经失踪五年,难道一天找不到他本门就要一直不立新掌门了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样做只会败坏我云峰派在武林中的至高威望,是大逆不道!”孟常山怒道。
“是啊是啊!”戴勇文连忙附和,“群龙无首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为了我云峰派的未来也该重立掌门才对!”
“不是不立掌门,本门立掌门是有规矩的,一般都是前任掌门指定后继掌门,如果没有办法指定,就要通过比武来决定,这是本门的规矩!难道诸位师兄们都忘记了吗?”
“你这丫头,这里怎的有你说话的份!难不成你也要争这掌门之位?!”寓文德瞪视着审暮春。
“我从未想过自己要争这掌门之位,但是也不能看着云峰派百年基业就败坏在不齿之人手中!”
“审暮春!这里是什么场合?!这里是我云峰派收徒大会!你哪里来的胆子?!对掌门出言不逊!破坏大会,坏我派声誉!来人!快把她给我绑了!”孟常山大吼一声。
一众弟子忽然将审暮春团团围在当中。
“你们凭什么绑我?!”
“凭你破坏云峰派收徒大会就足够了!”寓文德怒道。
“那我倒要问问,你又凭什么在此发号施令?!”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忽然从大殿中传出。
那声音虽说不是很高,但却异常坚定。
众人的眼光不由得齐刷刷转向大殿。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响彻殿堂!
乌漆木雕长案瞬时飞了起来,香炉、瓷器、石玩等散落一地,砰砰作响,长案下面的地下则露出一个大洞,土石飞溅而出,从洞中飞身而出的一个人正定定的站在大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