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一阵骚乱,唏嘘声不断,众人定睛观瞧,站在那里的竟是一位俊朗少年,而在他后背上还背着一位银髯老者。
“老掌门!”有眼尖的人大声喊道。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不断。
原来那位少年背着的老者竟然是失踪多年的老掌门张伯飞!
众弟子纷纷扑通扑通跪倒在地,飞云堂大殿外顿时乌压压跪倒一片。
只有寓文德和孟常山还在呆呆站着,半天缓不过神来。
“我不在门中多时,是谁给你们的权力在此随意虏人的?!”张伯飞神情严肃,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严厉的盯视着寓文德。
此刻的寓文德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有惶恐,有惧怕,有愤恨,更有不甘。
他万万没有想到,张伯飞居然还好好的活着,而且会在自己即将登上人生巅峰之际突然出现,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当年他与孟常山合谋诛杀张伯飞,目的就是为了跃上掌门之位,但不知是何原因,张伯飞在吞食乌毒丹后竟然神秘失踪。
多疑的他也曾怀疑是不是孟常山跟自己耍什么诡计,故意将张伯飞掩藏起来,但后来转念一想,孟常山还没有这个胆量,他在云峰山还是要仰仗自己的势力才能获得升迁的机会,翅膀还不够硬朗的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敢造次,因此也就没再追究孟常山的责任。
但究竟老不死的去了哪里倒一直成了个谜团。
这两年,因为没有找到这老不死的,自己不知道生了多少闲气,受了多少委屈,经过数度寻找都没有结果,他甚至幻想张伯飞已经死在某个角落之中,再也不会出现。
与其他几个师弟师妹们力争了多次,都没能顺利登上掌门之位,没想到就在今日,自己即将成功上位的刹那,老头子居然神奇的冒了出来。
而且,还是和两年前坠崖的毛头小子正稷一道出现,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恨得牙根痒痒!
他扭头向孟常山使个眼色,孟常山自然心领神会。
今日忽然见到正稷,孟常山也是大吃一惊,虽然时隔两年正稷个头长高了许多,样貌也脱了些许稚气,但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心下揣摩,这小子突然和老掌门同时出现,定然会掀起一番风波,若是今日自己和大哥败下阵来,必定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拼个你死我活,不能给这两个人逆风翻盘的任何机会。
“哼哼哼”孟常山发出冷冷笑声,“今日是我云峰派收徒的重要日子,你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休要搅乱本门收徒盛会!”
“你难道不认得了吗?这是师父!你们为何还不跪下行礼?!”审暮春怒喝道。
她心下思忖,不知道这两个狗贼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难道日月昭昭,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胆敢连师父都不认?
“师父?在这里我只认得掌门!我们的新掌门,寓文德!”孟常山用手指着张伯飞接着说道:“要说老掌门那是五年前的事了!现在时过境迁,提及往事已无意义,这几年哪件大事不是寓文德掌门替我们云峰派操持,你口口声声说他是掌门,请问这几年他去了哪里,为本门做了什么?”
殿外的弟子很多都是自张伯飞闭关修炼以来招进来的新人,因此多数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老掌门,更别提两年前老掌门失踪之后,寓文德更是不择手段抬高自己的地位、树立自己的威信,以至于如今听了孟常山的话,很多弟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静观其变。
“要说我这几年去了哪里,怕是要问你和寓文德更合适吧?”张伯飞不急不躁,缓缓说道。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今日我们也该就此做个了断!愿意留在云峰派的就随寓文德掌门留下,要是想跟着这老儿,就赶紧滚下云峰山!”孟常山歇斯底里的叫嚣着。
奇怪的是,虽然众弟子已经被这二人洗脑多时,但眼前这位老掌门的威严气度却让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大家竟然没有任何响应,更变得鸦雀无声。
戴勇文、齐鸿海和张宏三人见到老掌门也是惊诧不已,面对双方势均力敌的气势,竟没有人敢说半句话。
此时,审暮春心中忽然明白了,原来寓文德他们早已将几个师兄笼络在左右,不管是利诱还是恐吓,看来不要指望他们能站出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对师父出言不逊?!”审暮春拔出长剑就向孟常山冲去。
“拦住她!”寓文德命令道。
顿时跑过来一众他的亲信弟子,也拔出宝剑将审暮春团团围在中央。
“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里是云峰山!你们还是云峰派真正的弟子吗?!” 暮春大喝道。
而此时的飞云堂下早已乱作一团,众人纷纷拔剑相向,有支持寓文德的,有支持张伯飞的,仿佛马上就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既然这样,就让我替云峰派除了你们这两个奸贼!”审暮春二话不说挥动长剑准备冲出包围。
“正儿,看来今日此地必将有一场血战了!”张伯飞在正稷耳边低语,“你把我放下,赶紧去取了那殿中宝剑来。”
“正儿不能放下师祖,这里会有危险。”
“不要管我,你且去取,一会儿定会有大用场。”
“是!”正稷拗不过师祖,只好将他放在地上,自己则扭头向殿内奔去。
此时审暮春已经冲出重围向寓文德逼近,两个人过起招来。
而殿下的人也分成两派,开始厮打起来。
在这节骨眼上,孟常山瞥见张伯飞被放了下来,想到机会来了,一个健步扑上前来,抬掌向张伯飞劈去,张伯飞运足内力以掌相击。
孟常山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席卷而来,心想这老头儿中了剧毒还能保持如此内力倒也难得,但与他当年相比已经差了很多,看来内伤不轻。
正稷冲入大殿飞身跃起,伸手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长剑。
转身看到师祖正和孟常山缠斗,他心中起急想伸手拔出长剑,却发现剑鞘被锁住了,不管如何使力,那剑却拔不出半分。
没时间多想,他举起带剑鞘的宝剑就向孟常山劈去。
孟常山回身一掌打在剑鞘之上,只听叮当一声脆响,长剑飞落在地。
“接着!剑柄!”张伯飞右手与孟常山缠斗,左手忽然向正稷扔出一物。
正稷接到手中一看,如意扣!
他心中顿时恍然,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雪魄”端详了一下,发现剑柄的尖端系着丝绦的地方有一个凹槽,厚薄刚好可以把如意扣嵌入。
如意扣扣入剑柄的瞬间,剑鞘应声而开,正稷心下欢喜,一下拔出长剑。
雪魄果真是柄传世宝剑,拔剑的瞬间就感觉一股寒气冲鞘而出,那剑身纤薄却韧性十足,通体放射出冰雪般的寒光。
他挥动宝剑冲向孟常山。
孟常山正与张伯飞较量,忽然耳边疾风骤起,只感觉寒光一闪,一柄长剑正向自己刺来。
他身子一塌,躲了开来,只见一个少年手执长剑腾空跃起,剑尖再次直击自己的天灵盖,那招式果真很辣!
孟常山定睛一看,来人是正稷,而他手中所执竟然是本门至宝——雪魄宝剑!
他又妒又恨,但哪里肯把正稷放在眼里,“你这小子看来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当年没有结果了你,算你命大,今日倒是要送上门来,老子这回无论如何也要送你去见阎王!”
“当年你害我坠崖,还害我师祖和长策哥哥,今日要你一并偿还!”正稷满怀激愤的挥舞长剑。
孟常山与正稷交手几招,心中忽然纳罕,这小子两年不见居然武功进步如此神速,其内力已非同小可,虽然招式还不够娴熟,但即便如此,也远超戴勇文他们几个师弟,难道是那老家伙教授了他武功?
不过,在他看来正稷仍不足为惧,他的目标就是要杀了张伯飞,只有杀了他才能真正一劳永逸。
所以他始终想找到张伯飞的破绽,一直没有离开半步。
此时的张伯飞也早已猜透他心思,心里明白如今只有把孟常山和寓文德除掉才可真正平息此次骚乱。
正稷虽然跟张伯飞习得了内功心法,但是剑术方面也只是在初来云峰山时学过一些皮毛,后来虽经师祖指点有很大进阶,但总的来说动作还有些笨拙。
张伯飞坐在那里不能动弹,就只能在原地指导正稷出剑招式。
正稷悉心听着师祖的指导,结合自己学过的基础剑法,倒是把孟常山给困住了,并不能再逼近张伯飞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