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色很不好,我好担心!让我快快替你疗伤好不好?”看着蝶舞惨白的面色,正稷欲要上前。
“不!”蝶舞仍然制止,“我没事。不要过来!”
“真的没事吗?我不信!”
“没事了,我已经吃了驱毒的药,放心吧。”蝶舞轻轻回答,身体还在不住颤抖。
正稷呆呆站在原地,既焦虑又伤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蝶舞缓缓开口,“正儿,你可曾有过希望时间停留在某一刻?希望时间再不再不前行,就那样静止才好。”
停留了片刻,她接着说道:“我有过,每次与你在一起时我便常常希望时间就此停驻,静止在那里才好,即便是就在此刻,无论你恨我也罢,怨我也好,我依然盼望能实现这个愿望,可惜……我却无能为力……”
泪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想告诉你,我并没有你看到的那样温驯单纯,没错!或许我就是他们众人口中所唤的妖女,”,她冷冷笑道,“彩蝶岛上发生的一切都与我相关,铁大哥并没有对我有非分之想,是我设计陷害的他。”
这句话像一记铁拳击打在正稷头上,他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为什么?!”
她没有说话。
“难道金珂也是你?”他声音颤抖,本不想问出这句话,但理智告诉他,他别无选择。
“没错,是我。”蝶舞缓缓道,“当你试图掩盖一个谎言的时候,就需要编织更多的谎言,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再无返还的机会。”
听到此处,正稷感到内心的绝望,他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这究竟是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金珂是我的好兄弟,从小与我一同长大,铁大哥对我更是恩重如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绝望的低吼。
“金珂是因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铁安是因为我不想让他参与金珂事件的调查。”
正稷诧异。
“金珂一直是倾慕你的!这个连我都看得出来,他怎会伤害你?为何还要对他痛下杀手?”
她惨然一笑。
“也许正是因为他太过执着,屡次暗示我,威胁我,否则我怎会对他下手?你可记得那日我在云峰山林中抚琴,他就在旁边,还夸我琴弹的好。”
“自然记得,那又如何?”
“他其实早就认出了我,他很专心的注意我的指法,因为他其实一直在观察我的手。在那之前也就是思兰苑中,你还记得吗?有个小厮打碎茶盘,那小厮其实便是我假扮的。”蝶舞徐徐道来,“他帮我捡起茶盘时便注意到了我的手,当时我乔装刺杀郭正臣时,因时间紧并未细致乔装手部,这个缺漏却成了种种错误的开始。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他通过手便能认出我就是那个小厮。而那夜郭正臣遇刺就是我做的,刚好被出门闲逛的他撞见,他如此聪明,自然轻易将我识破。”
“郭正臣这狗贼本就该杀,你断乎不该隐瞒于我啊!”
“他是该杀,可是我怎能告诉你是我做的?我在你心中一直都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我哪里有勇气说出真相?况且其中还牵扯到很多秘密,我……我想告诉你,却永远没有勇气……”
正稷黯然。
“那铁大哥?!他没有伤害过你呀。”
“是,他是没有伤害过我,但他很可能会成为戳穿我谎言的人。还记得吗?他对火影神功和焚心掌素来深有了解,深知受到内伤的人都是什么表现,我知道,若是铁安参与金珂的验尸,他一定会发现金珂死于焚心掌,那么定会与当初梨花受的伤联系在一起,到时候难免会发现这个杀死金珂的凶手和大泽岛紧密相关,加之之前他曾经撞见过金珂与我纠缠,我想以他的缜密思维,一定会怀疑我与大泽的关系,我所要隐瞒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我该怎么做?我不能暴露这个秘密!我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你去杀了他?!”
“不!我没有杀他!他是自杀的!”
“怎么可能?!铁大哥一早还提出可以参与金珂的验尸,他怎会忽然自杀?”
“因为我去找了他。”
正稷没有说话。
蝶舞缓缓道来。
“那日一早在栈桥听到梨花说的话,我意识到秘密可能被撞破,所以在提出带木头一起出海之后,先行来到了铁安的房间。
谁?听到有人进来,他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我想他没有想到我会来找他。
是我。
你?你是?
蝶舞。
他愕住了,此时的他已然双目失明。
然后声音平静的道,我知道你早晚会来,但没想到是今天。
我本不想来。
铁安凄然一笑,若不是为了等一个答案,那日我早已自裁。
铁大哥,是我对你不住!
罢了!为了我兄弟,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铁大哥在等什么答案?
这两日我左思右想,整夜都不得安睡,却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何喝了同一个酒壶里的酒,我兄弟却没有迷乱,我却不能自持,但却没有想出任何答案。
没错,是我在那酒中做了手脚,正儿之所以没有受到影响,因为事先偷偷给他喝了解药。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跟金珂有关?
是。
他呵呵笑道,果然,当日我见到金珂与你纠缠,很是吃惊,我知道金珂曾是个纨绔子弟,经常流连于勾栏之间,好亲近美色,但没料到会与你有纠葛。
我也很是苦恼,他纠缠我许久,实在让人不胜其烦。
所以杀了他?
不全是,他想做他不该做的事情,逼我不得不还以颜色。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会有能力杀死金珂?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儿,我不想让他伤心。
好!既然如此,我也大约能明白其中原委。能看出来,我兄弟是多么在意你,你说的没错,知道再多也没什么意义。罢了!我自不会多问。
铁大哥,真的抱歉!
不必说了!我知道你对正儿也是一片真心,我不想让你为难,那日不管什么原因我侵犯了姑娘,让你和我兄弟蒙羞,本就该以死谢罪,如今也该到时候了!不必脏了姑娘的手!只求你对我兄弟好一点!“
还未待我回答,他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刀划过脖颈。
铁大哥!没想到,他竟如此刚烈,我腿下发软,心如刀绞,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听到这些,正稷狠狠跺脚,自责的攥紧拳头,“原来是这样,我怎么会没有想到……”
“你对我如此信任,自然不会想到。”
“你不该诬陷他呀!你骗我做了我一生中最不该做的事情!是我逼他走上了绝路,是我!铁大哥呀,铁大哥,你好傻呀,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呢?!”
“我也没有料到铁大哥如此刚烈,竟然以死明志,我……我也很后悔……”蝶舞叹息道。
他痛苦的抱住头,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可是这些都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要冒充赵梅山?我想不明白,不明白!”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愤懑和绝望,复杂的情绪已经将他折磨得心力交瘁。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听起来有个美好的结局,你还问过我后来怎样了,是的,现在或许正是故事该收尾的时候了。”
她平静的说着。
“那恐怕要从大约20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