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师姑娘值得信任吗？”
走出不远，赵子超开始怀疑了：“如果她把我们卖了怎么办？”
“哟，有进步啊，都知道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啦？”
“哎呀，我说正经的呢，万一，我说万一啊，她是师重云派过来探口风的……毕竟陈初雪的状况我们谁都没见过，这些都是她空口而来，怎么能认定她说的是真话呢？万一旧村下黑手……”
“就算是假的又能怎么样呢？”
简易似笑非笑：“你想想，即使旧村上下一块铁板，新村和他们也是势不两立的关系……而且就灭门案的事情而言，当年警察都没查清楚的案子，你怎么认定我们能查出来？”
“啊？”
这下赵子超也懵了：“不查案子，那我们来魏家老宅是干嘛来了？”
“主线任务是什么还记得吗？”
“查清祭祀背后的真相？”
“灭门案和祭祀有直接联系吗？”
“这个……应该没有吧……”
“对，没有。所以灭门有意义，但对我们意义不大。”
简易说道：“但对于不知道主线任务是什么的旧村人来说，灭门案的意义可就大了去了……一个全村人保守的禁忌，很难说当年灭门案的背后是否有洛山人的参与——除非你相信血观音的那套说辞。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查灭门案。”
“声东击西？！”
赵子超瞬间反应过来简易的计划，又接着问道：“不过……这个‘西’在哪儿呢？”
简易扭了一下脖子：“先去老宅看看情况，然后……我们去找陈初雪。”
……
厚重的云层覆压百里，太阳的光芒被挡的严严实实，黑暗比夜晚更早地降临在了洛山。
微凉的山风蹭着卫衣划过，简易感受到冰凉的水珠打在鼻翼上，暗道不好。
下雨天是简易最讨厌的天气之一，泥泞、肮脏，并且令人寸步难行。
打伞，也是简易最讨厌的行为之一，麻烦且劳累。
万幸，两人已经站在了马家老宅的大门前，而此时的雨势还不是特别大。
“好旧的房子啊……”
赵子超摸了摸院门上的尘土，手指立即变了颜色。
这扇门整体还是由铁制作，为两扇的双开门，左右门各有一只铜色狮子头攀附其上，狮子口中则衔着一枚生满了铜锈的门环，作用类比门把手。
简易掏出一张卫生纸覆盖在手上，随后试着拉了拉门环，一层粉末状的铜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大门被这么轻松一拉就开了。
“他们真的对这个灭门案很重视吗？”
赵子超将信将疑地跟着简易的脚步走进大院，感叹道：“死了人的话，按照恐怖电影的桥段，都是要封锁的吧？”
“所以那只是恐怖电影……”
简易摊手道：“他们这边可能不怎么计较封门不封门的问题，或许在洛山的习俗里，村民并不认为往门上贴俩黄条就能解决闹鬼的问题。”
此时站在大院里环视四周，这个“大院”并没有很大，占地面积撑死了也就七十几平方，感觉上就是个缩小版的师家大宅，因为“凹”字形的布局几乎和后者完全一致，唯独的不同，或许就是大院的中央栽了一棵两米多高的银杏树。
“啧啧啧，想不到啊……”
赵子超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桃木剑或者是辟邪黄纸，不由得感慨道：“我还以为他们很迷信呢，不过在灭门案善后上，他们好像还挺科学的。”
“科学？”
简易摇了摇头：“这棵树不就是象征吗？”
“啊？”
赵子超没听明白简易的意思：“和树有毛关系？”
“口字里面一个木念什么？”
“困？”
“对咯，”简易跟个算命的先生一样，神神叨叨地扯起了那套玄学内容：“树这个东西和四面围墙的宅子搭配起来，在风水学说里总是不吉利的，故宫里面不种树，也就是这个讲究。以前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和珅后来倒霉，就是因为宅院里种了太多树——当然，这种说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但迷信这种想法人可不在少数。这银杏树本身就是镇邪之物，加之树龄在十年以内，恐怕是为了镇邪专门栽培的。”
“这么玄学吗……”
赵子超怀疑人生道：“是我孤陋寡闻了……那如果是迷信的话，看来这边也没啥参考意义，要不我们直接溜吧？”
“你是又双叒叕怂了？”
简易斜睨一眼赵子超：“人都死了你还怕啊？”
“就是因为死了我才怕啊！”
赵子超吐槽道：“如果是活人，我还能怕吗?万一厕所里面突然钻出来一只女鬼……”
“没有万一，就算有，我也得按着头把它塞回马桶里冲掉，”简易面无表情道，“多数时候，的时候，人是比鬼可怕的。所谓楚客莫言山势险，世人心更险于山。至少在这个地方，我认为杀人的人和不作恶的鬼，前者更值得防备。”
“所以……”
“所以你打头阵。”
“不——要——啊——”
在工资和恐惧之中，赵子超还是艰难地选择了前者……
两边的柴房和厨房自不必多说，门打开着，两人看了之后也只是瞧见一堆已腐烂的干柴，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那么眼下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们眼前面积最大也显得最阴森的厢房——灭门案的始发地，住宅房。
如果师暖的描述没出什么问题，当年的事件也是堪称诡异了。
仅仅一晚上，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一家十口被屠杀的只剩一个小女孩，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合理吗？
显然非常扯淡。
别说是十几个人了，就是杀头猪，它也能嚎的全村都听得见。
“吱——嘎。”
推开破旧的房门，赵子超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左右的情况，见一切安全，这才放心地走进大门。
简易跟着他的脚步越过门槛，古旧的灰尘纷纷扬起，能看得出来，这破地方很久都没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