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了鉴定所,沈以南站定脚,不言不语,稳了稳神,然后拿出手机。
“你在哪?”他声音清冷淡定,并没有激荡愤怒。
挂断手机后,他揽着我上车。
启动汽车时,他淡淡笑了笑,对我说:“也许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去做这个鉴定,她一定以为我没有勇气。”
我转头看着他,手轻轻按在他手背。
“也许她以为她从前装得太好了,就算我怀疑她现在,也不会怀疑她从前。”他唇角勾起冷笑。
我小声问他:“你为什么不相信她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怀疑她?”
汽车平稳地行驶,沈以南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还是别说了吧,我就是有点好奇,”我咧嘴笑了笑,“我每次都很害怕你会怀疑我,可是你却对我那么信任,所以我好奇,你为什么会怀疑她。”
“直觉,”他淡淡说,“当初并没有,在她和我爸那件事的时候,就是我抵达现场的时候,突然有了那种感觉。”
他顿一下,继续说:“也就是那一天,我感觉到她对我的欺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所以我恶心……”
我默默点头,这也就是他那三年都没法面对女人的原因。
车子驶进他的别苑,白鹭和小雨点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脸悠闲。
当我和沈以南从车里下来,她装模作样地看着我说:“哎呦,之雅,你回来了!你家里的人怎么那么狠,竟然连自己的亲妹子都下手!”
我睇着她,想到这些天受的惊吓和痛苦,眼中便已蓄满怒火。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不是要赖在这里,我在这里照顾女儿。”白鹭把小雨点拉到怀里,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沈以南脸色冷寒,从她怀里抱过小雨点,先送小雨点进屋。
他把小雨点送去楼上卧室,然后转身下楼。
我和白鹭进屋,站在客厅等他下来。
白鹭漫不经心地瞅我一眼,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我也不说话,我没必要和她撕,一切有沈以南来和她说。
沈以南很快下来了,他冷峻的脸上,眸光冷寒凌厉。
白鹭和他目光相接,唇角有一丝淡淡冷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毫无畏惧惊慌。
“老公,你出去这么多天,怎么和我交代呀?”她睇着沈以南,眼睛秋波流转。
“白鹭,我只想问你,你到底在觊觎我们沈家什么?还是和我们沈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如此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来毁灭沈家!”沈以南走近她,冷声问。
白鹭蹙起好看的眉尖,一脸无辜地问:“以南,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沈以南揪住她的衣领,冷声逼问:“我问你,你从来不曾爱过我,为什么要接近我?为什么要假装和我相爱?为什么情到深处,却要用卑劣的手段害我父亲,一箭双雕,将他毁灭的同时,也将我伤到极致,为什么三年之后,又回来用小雨点骗取那一纸结婚证书,继续作恶!”
白鹭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摇着头说:“以南,你说什么呢?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吗?三年前,我那么爱你,我们的恩爱,你都忘记了吗?明明我是被害的人,为什么你要说是我害了你们?以南,你这么说,我真的好伤心……”
她说着说着,还流下大颗的眼泪。
我在一旁冷笑,果然是影后级别。
沈以南淡淡笑笑,转头对我说:“之雅,给她看看鉴定书。”
我把鉴定书从包里拿出来,甩在白鹭面前。
白鹭一看鉴定书,脸刷地白了,她拿着鉴定书,再也圆不了她刚才那些谎言,满脸窘迫地看着沈以南。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别告诉我,连你都不知道,小雨点是谁的孩子!”沈以南冷笑。
白鹭嘴唇动动,说不出话。
“我就不明白了,小雨点的父亲是谁,你该找她父亲生孩子去,你不是说了,亲生的孩子,配型的成功率更高吗?为了你们的女儿,你找我来做这个试管婴儿干什么?你就不怕因为你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耽误了小雨点的生命?”沈以南紧锁眉头,紧盯着她问。
“不是的,以南,这个鉴定一定是假的,小雨点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女儿!”白鹭忽然又哭了,使劲摇头。
“放屁!你少胡搅蛮缠,我告诉你,白鹭,你现在马上去医院,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拿掉!”沈以南忽然露出狠戾,将她重重推倒在沙发,“小雨点是谁的种,你就和谁生去!”
白鹭倒在沙发,头发盖住她的脸庞,她缓缓抬头,把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冷笑说:“小雨点不是你的孩子,但我肚子里的是你的种,你休想让我去打掉,也休想结束这段婚姻,哈哈哈……”
她的笑声充满恶毒,令我打了个寒颤,听得出来,她对沈以南内心深处,有着极其深切的仇恨。
沈以南盯着她,沉声问道:“白鹭,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你告诉我,我,或者我们沈家,到底在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白鹭伏在沙发上,什么也不说,只是冷笑。
沈以南沉默一会,盯着她说:“白鹭,仇恨归仇恨,小雨点的病情归小雨点的病情,我劝你还是去打掉孩子,然后和孩子的父亲好好生活,对于过往,或许我还可以和你一笔勾销!我们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和之雅!”
白鹭坐起来,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点燃,翘着二郎腿,深吸一口后,吐出烟雾。
她摇着头说:“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你们,之雅小姐身材真好,不知道发布出去,会惹得多少宅男疯狂。”
我心脏顿时紧缩,瞪着她缠声说:“白鹭,你差点害得我客死他乡,你还不够吗?”
“原本我们之间没有仇怨,但是你到了他身边,就另当别论了。”白鹭淡淡睇着我冷笑。
沈以南走近她,眼眸阴翳,与他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手指掐住白鹭的下巴,低沉冷寒地说:“白鹭,我警告你,你敢把之雅的照片放出来,你就试试,惹怒我沈以南,我会怎么弄死你,你一定想象不到!”
他的手指用劲,掐得白鹭痛苦皱眉。
“是挖你的眼,还是毁你的容,还是把你也送到某个山区,让人轮了你……”他一边说,一边手指在她脸上游移,我看到白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也觉得脊背发凉,沈以南现在的样子,我看着真的凶狠陌生,他这一面,大概是极少表露。
白鹭没敢再嚣张,她终于低下头,不敢再与沈以南对视。
“带着小雨点走!去把孩子打掉,永远从我的眼前消失!”沈以南指着大门怒吼。
“以南,孩子我好不容易怀上的,求你别让我打掉行吗?”
“不行!”沈以南毫无商量的余地,“马上滚!从此刻开始,你和小雨点,与我沈以南再无任何瓜葛!”
“爸爸……”
楼上,小雨点颤颤的哭声传来。
沈以南一震,缓缓转头。
我抬眼望向楼上,瘦弱的小雨点站在楼梯口,惊恐地看着楼下的我们,满脸泪水。
“小雨!怎么办!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他要赶我们走!”白鹭立即来劲了,她哭着跑向小雨点。
小雨点攀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走下来,哭着问沈以南:“爸爸,你为什么不要小雨点了?为什么说小雨点不是你的女儿?”
沈以南看着她,原本绝情的眼中,流露心疼。
“爸爸——”小雨点推开白鹭,跑了下来,“你是小雨点的爸爸,你不要赶我走,爸爸——”
我忍不住潸然泪下,孩子始终是无辜……
沈以南的眼眶红了,他如石化一般,看着跑下楼梯的小雨点,那是他用生命疼了六年的孩子,一声声稚嫩的“爸爸”,在他耳边喊了多年,就算没有血缘,也早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爸爸——”
小雨点突然一脚踏空,向前摔倒在地,额头磕破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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