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像是跟石板长在一起似的,刘学拖着箱子向后挪了几寸。
倒计时还在继续,看诺亚的表情完全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
刘学大吼一声。这点怪不得他,他确实没见过流花的内衣,当然前提是泳装不算内衣的情况下。
看是不敢看的,毕竟对方战力值在那儿了。
况且自刘学接到这项工作后哪里有时间把妹,他能睡好一个安稳觉就谢天谢地了。
随着倒计时一点点归零,刘学闭上了双眼。
死就死吧,反正炸成肉泥还有碎片帮着捏回来。
就是不知道林地界会不会有事情,早知道就让大家撤离的远一些了。
刘学脑子里不断跑着回马灯,而诺亚这边念到零就不说话了。
他睁开双眼,就见诺亚的幻像定格在了最后一幕。
画面一闪,紧跟着诺亚笑着说:“哎呀不好意思,刚才录制好像出问题了。“
“出你大爷的问题!“刘学吓得汗都出来了,“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
“别生气嘛,”幻像诺亚早就猜出了刘学会说什么,他笑着说:“回答正确。”
莫非不知道才是真的答案?刘学已经不想去思考真正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了,他只想赶紧拿回碎片冲到人界把诺亚拉进冰箱再揍上七七四十九天。
“最后一个问题。”诺亚说。
刘学紧闭双眼,他不断在心中祈祷着最后一题能正常点。
“你为什么要拿这碎片?”
这问题好像并不是给刘学留的。幻像中的诺亚双目放空,眼睛好像看到了更深更远的地方。
莫非是开放题?刘学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因素,万界和平?刘叔康复?还是说……
“什么狗屁问题,”刘学啐了一口,“当然是彩票啊彩票,还有就是你这狗代理又不是我想做的,我为什么要拿?这个要问你才对吧。”
是谁让自己遭的罪,刘学说出了诺亚的名字。
幻像并未给出正确与错误的回答,而是一闪就不见了。
正当刘学以为事情结束了,就见棺椁上描绘的文字图形忽然动了起来。
线条融汇成无数只小人,他们拽着刘学就往箱子里钻。
涟漪自手掌贴合处泛滥开,石板变成了一滩冰冷的泥沼,刘学身子一歪紧跟着陷了进去。
在穿过一层厚到无法呼吸的泥潭后,刘学来到了棺椁的中心位置。
一枚碎片悬浮于他面前。刘学的左肩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扒开领口,就见左肩处的纹身忽明忽暗。
碎片顺着刘学的手臂直达掌心,月光色的碎石闪烁着夺目的光辉,他一点点朝悬浮于半空的碎块逼近,同时刘学也被拽的不断向前挪着步子。
在两块碎片融合的刹那,一阵璀璨的金光瞬间照亮周遭的一切。
刘学急忙闭上双眼,等再睁开时自己已经躺在棺椁外面了。
身旁的箱子碎了一地,碎块在刘学身旁一点点瓦解,最终化作灰烬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么贵重的东西碎了,林地界不会怪我吧?
刘学来不及担心,眼下他更关心碎片这边。
他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左肩,那纹身上的花纹果不其然又多了一笔。
胶带粘着一块碎片挂在原有的位置,12面骰的外壳已基本完整起来,眼下缺的是中心部分。
就在刘学低头查看时,一个影子盖住了他的左肩。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就见一个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这孩子一头白色长发,发梢几乎垂到了小腿窝那里,她肌肤雪白,两只眼睛像月亮似的。
灵动的银灰色眼珠转了一圈,小女孩笑了。
刘学一秒认出这就是万界核石之前在自己脑中的投影。
“你有实体了?”刘学发现这孩子居然光着身子,他赶忙把外套脱下来给对方套上,还贴心的将拉锁拉到最上端。
女孩儿甜甜一笑,随后叫了一声,“爸爸。”
刘学差点没跪下来给对方磕一个,这跟之前在她脑袋里的碎片性格完全不符。
那个动不动就叫让刘学叫自己姑奶奶的碎片哪儿去了,眼前这个甜美可爱纯真懂事的孩子是谁?
见刘学呆若木鸡,女孩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学说:“叫爹。”
我特喵的。刘学差点骂出来。原来是让自己叫她爹啊。
“我叫你爸爸,你叫我爹,咱俩各叫各的。”童音甜美纯净,就是这虎狼之词着实不像是个孩子该有的。
刘学直接她说:“我以后就叫你碎碎好了,不然叫万碎也行。”
万界核石的碎片,万碎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万碎,碎碎……”女孩儿念叨了一会,“也行。”
这家伙性格倒没那么固执,就是不知道之前那紊乱的性格是不是跟以前的持有者有关。
刘学见这边没事了,便招呼流花他们进来。
流花身后跟着毛毛和千岁,两人一进门就问刘学有没有事。
刘学这才发现自己脸上蹭的都是棺椁里的黑泥,他赶忙擦了擦。
而在这期间碎碎一直围着三人来回转圈,但只有流花察觉到了什么。
“有什么很强的灵力在四周,是你把碎片放出来了?”流花问。
这群人莫非看不到碎碎的实体?刘学指了指碎碎说:“这儿有个小女孩儿,你们看不到吗?”
千岁跟毛毛摇了摇头,而流花则说能感觉到什么强大的力量。
刘学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解释了一下,同时还不忘跟千岁道歉。
“那个棺椁不见了,希望没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失。”刘学说。
千岁摆摆手示意刘学不要介意,她上前一步抓住刘学的手说:“老大,刚才爷爷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林地界虽然不愿参战,但我一直都是在你这边的。”
刘学当然不会介意那件事,毕竟乱世之中大家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只不过活的方法各不相同罢了。
他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可以回人界继续下面的任务了,可流花却拦住了他。
“我们还不能走,“流花说完看了眼千岁,“还是你亲自跟他说吧。”
想千岁跟刘学四舍五入也算生死之间,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关恋爱话题我可帮不了你。”刘学坏笑着瞥了眼毛毛。
千岁并没有反驳这种可能,她目光诚挚地看着刘学说:“老大,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想请你帮我彻底稳固林地界的掌控权。”
刘学从未想过她嘴里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印象中这个兔女郎一直都是一副大咧咧的模样,怎么会忽然对权利起了兴致?
“怎么帮?”刘学问。
千岁先是用力深呼吸一口,接着像是用尽全部勇气说道:“我想请你输掉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