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财听了对方所说,连忙说道:“那你快去打听打听。要是这个王胜还担任亲从官,你就想办法把他约出来。”
陈学武见对方不听自己劝诫,只能为难的看向于则成。其中意味也很明显,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么任由对方胡闹下去,早晚得捅出大篓子。到时不仅上面怪罪,咱们这伙人的性命也难保。
张义自然明白对方心意,只是他也是有苦难言。王财这次是拿了尚方宝剑来的,自己别说出言阻止了,就是连提出异议的资格都没有。
同时,张义也心底默默祈祷:只盼着那个王胜受到牵连,被人一脚踢开。这样就相安无事,万事大吉了。
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张义的又一次一厢情愿罢了。
只过去了两日,陈学武就送回消息,说王胜还在担任亲从官。只是,因为张尧佐倒台的原因,他在宫内很受排挤,日子过得也并不如意。
王财在得知消息后,简直是大喜过望,恨不得搂着陈学武亲上一口才好。
“受排挤好啊,日子不如意就对了!没有这些因素影响,我还真找不到说服对方的理由呢。”
王财一边在嘴里念叨,一边激动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良久,他才平复心情,向陈学武吩咐:“老陈啊,你帮我把那个王胜约出来。就说……,嗯……,就说有一位贵人想要见他!”
此时的王财,脖子上挂着一根破布条,左臂在上面吊着。脸上也因为伤痛的原因,肿的跟个猪头似的。
陈学武只是瞥了一眼,就在心中腹诽:就你这德行,还特么贵人?别说王胜信不信了,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王财几乎是立即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也觉得自己这副样貌差了那么一些。眼珠一转,就打量起在一旁喝茶的于则成。
不得不说,张义本就生了一副好相貌,要是再换上一身华服,还真有几分贵气。
他当即做出决定:“于则成,届时你跟着一起去。你就负责说服那个王胜,我在旁边帮腔。”
张义在心里暗骂一句:还特么负责说服对方?我现在恨不得一刀捅了你!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他还是爽快的点头答应。
毕竟,自己可以借机掌握主动,还能了解一些行动细节。
接下来,众人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王财对于张义的提防,可以说是全方位的。不仅不让其离开院子,甚至连笔墨之类的东西都不让他接触。
所给出的理由也很牵强,只说一切为了行动顺利,尽量少接触外人。
张义当然不会逆来顺受,每次都会借机与王财大吵一架。
“王财!你特么搞清楚,小爷是来这里办差的,不是你看押的囚犯。况且,小爷是四老爷这边的人,就算你特么仗的是大老爷的势,也没权利管我!”
这天,为了出门的事情,张义再次与王财爆发冲突。
王财斜睨了对方一眼,就阳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不让你出门就急了?是不是想给同伙通风报信啊?”
“报信你大爷!小爷今天还就是要出去逛街了,你特么再拦一个试试?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都别想活着离开东京城!”
张义作势就要往外走。
王财立即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只是瞬间的功夫,那些汉子就围拢了过来,同时伸手向腰间摸去。
魏家兄弟见状也不示弱,从腰间抽出匕首,护卫在郎君左右,警惕的看着那伙人。
对于围在身边的汉子,张义连正眼都没瞧上一下,只是死死盯住王财一人。
“王财,做事之前你最好想想后果。倘若,小爷今天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嘿嘿!你看看我家老爷会怎么对你!大老爷又会不会因为保你一个奴才,而和亲生兄弟翻脸!!!”
说话间,张义已经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将之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之色。
王财见此,脸色变了又变。
沉吟半晌,他终究是不敢去赌。对方不过才十七八岁,正是容易热血上头的年纪,倘若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自己的这条命也就完了。
双方僵持了良久,王财突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则成啊!不至于,不至于!不就是出个门吗?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张义不理会对方这套,手里依旧紧握匕首。
王财逐渐收敛笑容,随即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这样,正好当哥哥的也要出去买些东西,咱们一起出行可好?”
说话间,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那些人让开。随后几步来到于则成身旁,一脚踢开碍事的魏峰,伸出手搂着对方的肩膀,显得很是亲密。
“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这就走吧。”
张义不屑的轻哼一声,当即收起匕首,与王财并肩走出院子。而魏家兄弟和十名手下,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
张义此次出来,倒不是想要做什么,而是为以后传递消息创造条件。
一行十余人,东走走西逛逛,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到了小院。
张义这些人刚走进小院,就看见留守的一名汉子,正陪着陈学武在石桌旁饮茶。
二人见到张义一行人回来,连忙抱拳行礼。
张义点了下头,就把陈学武叫到了正堂。
等几人各自落座,陈学武就主动表明来意:“人已经约好了,明天晚上酉时三刻,城西醉春楼不见不散。”
王财连忙问道:“你叮嘱没有,只让他一人前来。”
见对方点头,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略一沉吟,就转头看向于则成。
“我明天陪你去趟成衣铺子,置办一身行头。”
张义自然是满口答应,同时为了表示配合的态度,还对身上的配饰提出一些要求。
月上中天,张义听外间屋里传来鼾声,嘴角不禁翘起。
他翻身下床,一把推开房门。
随着门轴发出“吱扭”一声,立即惊动了睡在堂屋的孟朱二人。
张义向下压了压手:“我饿了,去厨房找点吃的。”
“我们随你过去!”
孟起说话的语气很是生硬,当即披上外袍,与朱穗一起跟了上去。
张义来到厨房,就从挂在房梁的竹筐里取出两个蒸饼。
拿在手里相互敲击了一下,嘴里恨声骂道:“特么的,硬的跟石头似的。”
说完,就顺势落在灶膛前开始生火,还不忘指挥二人往锅里蓄水。
“这么硬的玩意,不蒸一下,实在无法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