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地牢
当诚砚被绑上了行刑架,一名汉子才将其嘴里的破布拿掉。同时,用犀利的眼神逼视对方:“说!那张银票从哪儿来的?”
此时的诚砚,早已被吓得两股颤颤,再被对方这么一问,只觉下身有一股暖流倾泻而下。
汉子低头看了一眼,就不无鄙夷的说道:“就这点胆子,还敢犯事?”
随即,又把大声喝道:“说!那张银票到底从哪儿得来的?!”
诚砚这才哆哆嗦嗦的把捡到银票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汉子闻言,却是一脸的不信:“还敢用言语欺骗爷爷!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就抄起吃饱了水的皮鞭,恶狠狠的抽在对方身上。
与此同时,吴宇正在值房里看着那张银票发愁,嘴里还喃喃自语:“刺杀官家,速报皇城司?”
说话间,他把银票拿起,仔细翻看正反两面,想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半晌过后,吴宇气恼的将银票扔在桌上,仰起头看着房顶发呆。
刺杀皇帝,在任何朝代都是通天的大案。尽管线索只是寥寥几字,也足以引起重视。至于恶作剧一说,吴宇是想都没有想过。且不说一旦查实,幕后之人会面临着砍头的风险,就说着桌上那张银票足有千贯。誓问,谁又会拿这么一笔巨款开玩笑呢?
“报!”
一名探子在门外报名。
那人在得到允许后,便走进值房。
“提点!人犯的身份已经核实清楚,确为御膳房杂役,平时除洒扫外,还负责柴火的采买。”
吴宇立即追问:“此人近几日的行迹可曾查实?”
“也已经问过了,据御膳房的主事讲,人犯除了每天早上去城西集市采买以外,平日都是待在御膳房的院子里。近些时日,也未发现异常。”
吴宇闻言,就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那人刚走,负责审讯的汉子也来报告,只说经过几轮审讯,诚砚坚称是在车上捡到的,还说可能是在集市上被人做了手脚。
吴宇对此更是头疼不已,就算诚砚所说的都是实情,可城西集市每天来往的人流多达数万之巨,这又该从何查起?
在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将亲信手下都召集过来。
寄期望于群策群力,能找出些许线索。
事实证明,他的这一选择是无比英明且正确的。
当他将银票交给众人传阅过后,终于有一名统领发现了其中蹊跷。
“提点,您看上面的孔洞,应当是用利器特意扎出来的。”
“哦?拿来我看!”
吴宇将银票接过,先是放在手里仔细观瞧,只觉看的不是那么清楚,就又举起来,透过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查看。
这一下,立即发现端倪,只见那些孔洞排列的整齐有序,似乎代表着某些信息!
念及至此,他突然想起张义那小子,当初从析津府带回来的书信,上面所画的符号,不就是点和线的组合吗?与这些孔洞何其相似!
吴宇连忙宣布散会,拿着银票就骑马赶到济阳郡王府,指名点姓的求见小郡主。
稍后,他就被管家请到了正堂,见到早已等待在此的小郡主曹宇婷和郡王曹佾。
事情紧急,吴宇也来不及客气,只说请屏退左右,有机密要事相商。
曹佾见对方一脸焦急模样,也不多废话。当即让众人离开,只留下他们三人在场。
吴宇直等到房门紧紧关闭,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银票,并向小郡主表明来意。
曹宇婷闻言眉头微皱,一脸疑惑的接过银票,并仔细辨认上面的孔洞。
“l,i,a,o,r,e,n……。”她一边轻声念诵破解出来的密码,同时拿起笔在纸上记录。
片刻功夫,张义在银票上留下的信息,就被翻译了出来。
只听曹宇婷念道:“辽人欲行刺官家,已联络亲从官王胜。”
吴宇和曹佾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亲从官是个什么身份,二人当然知道。那可是官家的贴身侍卫,一旦这种人生了异心,其对大宋造成的伤害可谓是致命的。
念及至此,吴宇扭头就向门外走去。
只是,不等他推开房门,就被曹宇婷叫住。
“吴叔,你干什么去?”
吴宇一边伸手推门,一边答道:“抓王胜!”
“慢!”
曹宇婷低喝一声,也顾不得礼仪规矩了,当即抢步上前,一把拉住对方的衣袖。同时说道:“你现在不能去!”
吴宇心中满是疑惑,转身问道:“为何?”
曹宇婷又将门重新关上,好说歹说才让吴宇回到座位上。
“吴叔!事情应该没有你想的那般紧急,倘若……。”
不等她把话说完,吴宇就厉声质问:“郡主,官家已经处在危险当中,你还这般说?嘿!”
说着,又起身向门外赶去。
曹宇婷见对方这样,心里已然是火气升腾。
她一个箭步来到对方身后,不等其有所反应,抬起一脚就踹在吴宇的腿窝上。同时低喝道:“你这样会害死张义的!”
吴宇吃疼之下,只觉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单膝跪地。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下意识就想对曹宇婷动手。只见曹佾已经将闺女紧紧护在身后,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看!
“郡主!你这是何意?”
无奈之下,吴宇也只能改做质问。
曹宇婷连忙说道:“吴叔,你莫要鲁莽,且听我把话说完。倘若事情真到了危及官家性命的地步,你以为张义会不出手吗?他还会藏在暗处给咱们传消息吗?”
吴宇闻言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对啊!张义那小子又不是没心没肺的蠢人,真要是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他一定会现身相告的。
曹宇婷见对方面色恢复和缓,这才绕过老爹向吴宇赔礼。
稍后,等三人各自落座,曹宇婷就轻声说道:“吴叔,王胜可以被监视。但我建议,在对方没有动手之前,还是不要动他。”
吴宇当即提出反对意见:“郡主,亲从官是干啥的,不用吴某多解释吧?真要发生个意外,莫说是我这个提点了。整个皇城司,从上至下都脱不了干系!”
曹宇婷对吴宇的思维方式,佩服的够够的。
她蹙眉说道:“吴叔!能不能开动你的大脑好好想想?咱们只要把官家保护起来,又何必在乎一个王胜?哪怕再出来什么李胜,吴胜,又何足挂齿?不过是些宵小罢了!”
见对方又要说些什么,她立即伸手止住:“现在的当务之急,必须恢复与张义的联系,才能将那些不轨之徒一网打尽!至于一个区区王胜,就暂且让他多活几日,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