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叶儿看到自己身前的情形时,整个人惊惧万分,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动不知该做何反应。
“表姐!!”
“叶儿表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怀序看见这一幕,毫不犹豫地就地一滚,从疯马马蹄下滚到刘叶儿身边。
就在马蹄即将落下之时,她抬脚重重一踢,疯马竟是直接被她踢翻在地,马上的人也重重摔在地上。
“好!!”
人群之中有人大喝一声,径直鼓起掌来,带动的周围围观者也鼓起掌,喝彩声不断。
两人被走到近前的姜三郎,姜薇双双扶起,“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刘叶儿慌忙把沈怀序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见沈怀序没事她才扑簌簌落下泪,“幸好你没事,幸好……”
沈怀序除了头发散乱些,没什么不好“放心,我好好的。表姐,你别哭。”
“我就是……”极度的惊恐过后,刘叶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怀序清楚她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站在摊位前时她和叶儿表姐中间隔着一个姜薇,那时她只来得及拉姜薇一把。
她眼底一冷,看向始作俑者。
马上的男子和疯马一起重重甩在地上,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额头被磕出一块青紫。
他身上穿的是墨白云锦,腰间挂着一个摔碎了的羊脂玉,手上拿着鞭子,此时正泄愤一般抽打地上的马。
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眼下却青黑一片,眼球发黄还有明显血丝,神情黯淡,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纨绔公子。
中秋前夕,街上纵马,不是脑子抽了,就是权势滔天。
和朝华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自己人又没受什么伤,沈怀序就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她看了看手上的泥猫儿,吩咐小满拿五十文给摊主,便对情绪缓和些许的刘叶儿说:“时间快到了,咱们先走。”
“好。”刘叶儿低低应道。
四人正准备离开,忽地腾空飞来一条鞭子,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同时响起,“本公子叫你们走了吗?”
沈怀序推开姜三郎躲过这一鞭,看向缓步走来的男子,她站在三人前面,还未开口就听姜三郎说:“你闹市纵马,我幺妹帮你制住马,你还想如何?”
男子:“……”
他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侧身指了指马,又指了指自己,“你们害本公子从马上摔了。”
“你骑着那匹马,不是迟早要摔?早晚都要摔,我幺妹帮你找点解脱,你怎的不知感恩?”姜三郎和沈怀序并肩站着,自认很讲道理。
围观众人一片沉默,感觉有点道理,又好似强词夺理。
男子脸色阴沉下来,不欲再废话,挥鞭就要抽下去。
小满站在四人身前,“我家小姐乃是陛下亲封明宜县主,谁敢动?!”
男子的动作停滞在半空,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奇怪神情,嘴角轻挑,看向沈怀序三个小娘子,细细打量,最终停留在沈怀序身上,“哪位是明宜县主?你?”
沈怀序看着他,没有说话的欲望。这个男人打量人的眼神,很恶心,让人忍不住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扶隐坐在空间里的甲板上,面前放着一杯红酒和亲手摘的水果,声音凉凉的问:“你要是不想动手,天黑了我帮你如何?”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喜欢亲自来。】
“听说明宜县主从前是个哑巴,原来现在也不会说话啊……”
一抹银光擦着男子的脸颊飞速掠过,男子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沈怀序放下手:“看来本县主在京城的确名声响亮,连不知从哪儿来的宵小鼠辈都听过我的名字和事迹,劳你惦记,不过不必。我们走。”
男子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指腹的血色让他的眼睛瞬间暗下来,抬手就要挥过去一鞭。
“公子不要啊!”
“公子三思!”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一群下人赶了过来,可是已经晚了。
小满刚要抽剑抵挡,却见自家小姐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前。
沈怀序手中一点寒光,直直向男子握鞭子的手腕而去。
男子的力道一松,鞭子瞬间卸了力,沈怀序伸手接住甩过来的鞭尾,用力一甩,象牙做的柄重重抽在男子腿上。
男子痛呼一声,单膝跪地。抬眼看向沈怀序的目光中有杀意掠过。
沈怀序问,“连我都打不过?”
似在疑问,更像是肯定,嘲讽意味十足。
男子的眼睛就差喷出火了。
“对,好好看清楚姑奶奶我的脸,下次碰见记得绕着走。省得你心里不痛快。”忠告过后,沈怀序一把丢了手里的鞭子,携兄姐扬长而去。
走出去老远,姜三郎三人的嘴还一个比一个咧得大。
刘叶儿眼睛还红红的,眼底却满是笑意,“阿序,你要是个男子,表姐这辈子便只嫁你了!”
沈怀序为她做的事一件一件她全都记在心里,于她而言,阿序就是冰冷深渊里唯一的一束暖光,驱散黑暗与寒冷。
“我也嫁!我也嫁!表姐,咱们还做姐妹!”
沈怀序和姜三郎满脸黑线,这姐妹意思一样吗?
“两位姐姐可得擦亮眼睛,找不到像我这般好的人,别嫁!”沈怀序自夸了一把。
“说的对!”
“我记住了!”
姜三郎:“……”
除了他们老姜家的,这种人去哪儿找啊?姜三郎心里很惆怅,惆怅家里姐妹的婚事来。
四人欢欢喜喜,一点伤痛没有,被他们落在身后满身是伤的上官翊确是心情差到极致。
他一把挥开下人递来的鞭子,脸上阴郁的几乎滴下墨来。
坐进马车,他垂眸良久才对守在车窗边的下人说:“去,把他们四人的行踪给我打听来,还有打听打听沈怀序跟那两女一男是什么关系。再把钱升带到我面前。”
见手下人不多时便消失在人流中,上官翊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到极致的笑。
想起那个哭的跟朵小白花儿似的小娘子,他摸了摸嘴巴,便宜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