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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剧烈的耳鸣声充斥在整个颅骨内部,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在场的三人长久没有从余波中缓过神。在近乎封闭的意识中,能感受到的只有呼啸的长风,以及那不曾停息的能量波动。

等墨青云终于恢复了意识并尝试看清发生的事情后,他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发生的事情,脚下的海面中徒增了一条贯通海底的巨大裂隙,绵延到视野的边缘也未抵达尽头,海水翻涌着回填到裂缝当中,而天空中的云,甚至整座天空亦被分割成了互相独立的两部分。

这道斩击在物理意义上斩裂了海天的一线,如果这道攻击的对象是脚下的洛天界,那毫无疑问可以将半颗星球切开,而距离他们最近的九州将会直接被从板块上抹去。同时,三人也在庆兴这道攻击的目标不是自己,却也震惊于洛遥对这道攻击的夸张掌控力,别说是攻击的能量,就连余波都没有太影响到他们。

要是换做是几个月前和墨青云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个洛遥,她能做到这样的攻击吗?云组的大家可能不知道答案,但猎白清楚她不能。然而只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洛遥的实力就发生了天地翻覆般的变化,实在无法想象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可惜……洛遥大小姐所谓的全力一击,仍然不过是她全部力量的冰山一角。

“呼~”洛遥吐出一口浊气,苍雷收入刀鞘的声音格外清脆,也无比醒目,让三人彻底清醒。猎白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他从见到洛遥的那一刻就知道洛遥会有此等的力量,而柳晓露则是完全被吓傻了,瞳孔剧烈放缩着,显示出她内心的动荡,而墨青云在惊讶之余,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抱歉啦,不过我确实要走了。”然而洛遥并没有留给墨青云行动的时间,她抬手将墨青云的时间冻结,身体再次开始移动,这短暂的重逢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小白,小露,他就先交给你们了,时间冻结过两分钟就会解除的。”说明了她对墨青云做的事,洛遥来到猎白身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又转向了身旁的柳晓露,同样给予她一个安心的怀抱,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传达自己的“心”,但是闹出了这样的大动静,这里已经不能久留了,所以她发出了告别的话语,“这次就到这里吧,我要先走一步咯。”

“去吧。”猎白既然选择了信任洛遥,那么在对方背叛之前,他都会相信下去。

“遥遥姐,你一个人也要保重。”柳晓露没有挽留洛遥的意思,尽管她也无比期望洛遥能留下,但是她也清楚洛遥有必须去完成的事情,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送上自己的祝福。

收到告别后,洛遥微笑着飞身离去,离开一段距离后便提高速度,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远离了墨青云一行后,洛遥神行千里,海面上短暂停顿片刻,确认到海底之下存在的小世界后,她便沉入海水,向着那个地方前进。

不消片刻,洛遥到达了海底之下的世界,足以压扁钢铁的水压还不够给洛遥按摩的,她很顺利就找到了何邪所创造的小世界。不过洛遥并没有那么着急进去,因为这个地方是有守门人的,作为客人,先和门卫通报一声,拜访前登记一下才合乎礼数。

沉重的水幕翻涌成漩涡,如同被一只大手搅动的水盆,然这可是水深数万米的海底,更何况是富含灵力重压的水体,拥有如此巨力的存在,只能被称之为“怪物”。在这海底之下搅动潮汐的元凶,其正体乃是盘踞于此的超巨型水蛇,体态较海洋之底下的山脉更庞大,身长据说能环绕整个洛天界一周,如同地球众多神话中的那条尘世巨蟒。

它所掌握的力量在四方神兽之上,是无限接近于圣灵的生灵,甚至能够吞噬掉包含整个世界的星球,其名讳亦来源于此,“噬界之蛇”。噬界之蛇是极少数没有前往五元灵山的神兽之一,虽然它那过于庞大的身躯可能也不允许它这么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噬界之蛇的灵魂中,灵所占有的部分是极少的,它的灵智几乎只有野兽的水准。而且比起和其他神灵一同去对付外混沌的势力,噬界之蛇有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作为现任混沌之主所居住的小世界的守门人。

盘踞尘世的噬界之蛇仅仅是活动身体,将头颅移动至洛遥面前,由身体带动的水流波动就彻底荡平了周遭的所有地形,唯有漩涡中央的身影与那异世界的门扉岿然不动。远远超过卡车大小的冰冷竖瞳在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明亮,注视着眼前的渺小之物。似是在确定什么。

“蛇,我要进画界里去。”洛遥向噬界之蛇传达了自己的意愿。听到洛遥的通报,噬界蛇吐出信子,在她的身边游走几个来回,它在品尝这位圣灵的气息,而结果是洛遥很安全,可以放行。于是,在又一阵地动山摇过后,噬界之蛇重新卧下,让海底之下的世界重新归于沉寂,而洛遥上前触碰那异世界的入口,随即整个人便被吸入其中。

待一番天旋地转安定下来,洛遥全身没有了被水压禁锢的感觉,而是立足于一片与青山绿水为邻的江南小筑前,颇有一股隐世居所的味道,而洛遥要找的人就在前头了。在花前柳下,一个英俊的男人摇晃着酒杯,慵懒地依靠着石桌,有一个小鸟依人的美丽少女服侍在侧,为他斟满酒杯,而在二人头顶的柳枝上,另有一位妖媚的红衣美女斜卧于此。

坐在石桌边的男人自然就是何邪,便不对他做过多介绍,人物介绍的重点应该是他身侧的少女与美女。身穿单薄衣装的少女名叫何青,有着所有少女共同的青涩感,其散发出的温柔气质和小雨类似,只不过现在在这里的何青并不是生人,而是凭依在何邪的剑器之一上的灵体。顺带一提,何青在剑道上的造诣超过了其主人何邪,但其最擅长的则是酒之一道,平日里何邪所饮用的所有酒品都是她亲手酿造的。

另一位懒卧于柳树之上的妖艳女子名为玲绯,她与少女感十足的何青完全不同,浑身透露出的是一阵成熟而娇媚的气质,是一位十足的成熟女性,而她所掌握的力量则是“魔”之一道。玲绯的本体与何青有些许不同,她本身就是何邪的一把剑器,她是剑器本身的器灵,二者的差别就在于此。玲绯是剑自主产生的灵识,性质类似于现今的苍雷和阎魔,而何青的情况类似于是夺舍了一把剑一样,不过那是因为在过去的无数次轮回中,何青原装的肉身早就崩毁了。

“你好,上次见面是荒金大漠时候的事情了吧。”何邪看见洛遥进入他的画界,主动打起招呼。

“外面都变成那样子了,你在这里倒是挺闲的嘛。”洛遥走过来,在何邪对面的位置坐下,还没进入话题就先数落起来。

“请用。”何青为洛遥呈上一杯佳酿,不过很遗憾,这酒杯里盛的是无酒精饮料。

“谢谢青姐姐。”洛遥接过杯盏,微笑着跟何青道谢,跟对待何邪的态度完全不同。

“切,本公子明明也很帅气的,怎么对我态度就这么恶劣啊。”何邪对洛遥的差别待遇很不满,认定洛遥就是看他的何青太漂亮才会这样。对此洛遥大小姐表示没错,就是这样。

“拿来吧,好好跟人姑娘说话,别喝酒了。”玲绯从树枝上轻盈落下,勾住何邪的肩膀,将酒杯从他的手里卷走,自己喝了起来。

“你拿走了,那我喝什么?天哪,一个个都这么欺负我。”何邪忍不住用手捂住眼睛,他的语气就像真的快要哭出来一样。

“好好,别贫嘴了,你知道我过来是要干什么的吧?”洛遥不打算继续和对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直奔主题而去。

“当然了,毕竟我也是剧本的参与者之一,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何邪在大局上一直都是拎得清的,所以他不会去回避洛遥的问题。也不会因为洛遥如今立场的不确定性而有所隐瞒。

“那么,请你告诉我,灵界、深渊和虚空的本质吧。”洛遥在拉莱耶学习期间,得知了这几个名词,也从犹格的口中得知了这些名词所指代的是怎么样的概念,但是那些概念都不是听听就能理解的东西。

“喂喂,不要这么为难我啊,这些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讲清楚的,而且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你真的要在这里听我说上个三天三夜的残缺信息吗?”听见到洛遥的问题,何邪也只能无奈摊手,这些概念所代表的可是混沌最为根本的本质,他这么一个栖身在小小混沌碎片上的生灵怎么可能完全理解到那样的东西嘛。

“不用那么麻烦,你只要带我过去就好。”洛遥不需要听别人给她说,她已经决定一切都由她自己来见证来践行了。

“你自己没去过吗?”何邪并不知道洛遥现在究竟对这些概念理解到了哪一步。

“没有……不,灵界有去看过一眼,不过没有深入,没有到灵狱看过。”洛遥说明了情况,虚空和深渊她不知道怎么去,而灵界也因为一些原因而没有深入。

“我知道了,那就先教你怎么过去吧。”何邪明白了洛遥的进度,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要去虚空和深渊的方法和进灵界本质上是一样的,用你的灵中特定的那部分去感受,等有所感应的时候,直接破坏掉界限过去就好。灵界的部分就不多说了,用整个灵魂去感应也会非常明显,虚空的话就用类似食欲和性欲的去试试,深渊用傲慢的部分去感应。”何邪跟洛遥说的是很抽象的东西,如果让普通人听见了甚至会怀疑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那种,不过很遗憾的是,洛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这样脑子没病都做不到的事情,其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甚至是要在非人的领域也走出很远才有实行的可能。

“我知道了。”洛遥领会到了何邪的意思,某些东西只要到了这种层级,就连其本身也会变得模糊而抽象,好在洛遥最近已经很熟络这种抽象了,转而很轻易地就能抓住何邪话语中的重点并将之纳入自己所掌握的技术里。

透过灵去感知这个世界,以灵魂的视野去看待这个世界,然后去探索隐藏于混沌之下的真实,才能窥见虚幻的一角。在灵魂的状态下,洛遥能观测到物质的[混沌],而将灵魂沉入物质层面之下,她能很轻易就看见灵魂的世界的界限,只需划破一线就能进入[虚无灵界]。

听从何邪的方法,洛遥将灵魂中的部分欲望的优先级下调,将食欲与性欲的优先度拉到最高。洛遥的灵魂便模糊产生了些许共鸣,顺着这个方向探知,便找到了一个新的维度。那个充斥着无尽贪婪气息的异界,即便是隔着虚实之际的界限也能清楚感受到,那纯白的[虚空]。

而再次将其他所有情感的优先级降低,只留下傲慢的态度,尽她的全力去感知。很遗憾洛遥大小姐并不是那么傲慢的人,即便这么做了,她也几乎感应不到那个能与她产生共鸣的地方,只能说纯度还是太低了。那么洛遥失败了吗?并没有,即便她目前并没有那么傲慢,和[深渊]的适性没有那么好,但总归还是有一些,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那个空无一物的死寂之地终于向她指明了道路,而在这条路的尽头,是漆黑的[深渊]。

“找到了。”洛遥重新操控起自己的身体,向何邪报告了自己的成果。

“好,那么我们去看看吧。”何邪并不意外洛遥会找到,倒不如说如果洛遥感应不到那几个地方反而奇怪。何邪和洛遥站起身,等洛遥站到自己身旁,然后伸手打破两个维度之间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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