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都城内,摄政王白睿坐在院子里对着面前的棋盘蹙眉凝思,乌黑的长发上落满了粉红色的樱花,他却全然不觉,清俊的眉眼始终盯着棋盘上的棋子,仿佛已经入定。
他的对面,玥玄一身白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把他整个人衬得灿烂生辉,仿佛降世谪仙,别有一番动人明朗。
玥玄也盯着棋盘,手指在棋盘边缘轻轻摩挲着,黑色眼仁里映着棋盘上的樱粉花瓣,唇角始终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味道。
“你说,像我这样的叛徒,该是怎样的死法?”
白睿终于拿起一颗棋子,啪地一声落在棋盘上。
玥玄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他落定的棋子,唇角弧度未变。他也从容的放下一颗黑子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回答,“怎样的死法有什么关系?你又不会后悔。”
白睿突然拍了拍手哈哈一笑,震落了满头花瓣,“这倒是,这世上八成再也没有我这种额头上贴着叛徒二字,还自诩大无畏精神的人了!”
“嗯,三界之中,也许你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玥玄的话刚刚落下,白睿府上的队长就匆匆赶来,对着白睿耳语片刻,然后直起身子等着白睿发话。
白睿点了点,“知道了,好生看管照顾。”
“是!”
那队长一走,白睿就推了棋子,“虽然经历了些波折,不过人已经安然无恙地送来了。万事俱备,只差点您的东风了!”
玥玄把棋子一颗一颗收起,“好,最迟今晚。”
玥玄离开之后,白睿却坐在空荡荡的棋盘前很久没动,直到——
哐啷!
跨院的门被撞开!
白照歌风一样卷进来,一把抓住白睿的衣襟把他拎了起来,“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跟神族沆瀣一气?!”
白睿神色淡定地抬眼,静静地看着白照歌,“我和神族接触是沆瀣一气,你跟魔族又是什么?”
白照歌切齿隐忍,手指上的青筋几乎要跳出来,仿佛稍微松一松牙齿,就会忍不住挥拳揍烂他的脸!
“神族这些年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么?!”
“是啊,我很清楚,可那又怎么样?!神族压迫灵族欺辱灵族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白照歌被质问得哑口无言,面色渐渐涨红。
白睿冷笑,“灵族被神族欺辱的时候,你在北渊之外逍遥快活!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决定?!灵族的灵力的确攻防不如神术魔法,可为什么最初灵族能繁荣自立,而如今却要被人欺压掠夺?这一切的一切,怪我白睿咯?”
白睿一边说着一边握住白照歌的手狠狠甩开,“麻烦你在指责别人的时候,先正视自己!”
白照歌被摔了个趔趄,后背撞在樱花树上,抖落一阵樱花雨!
眼前的人,眉目清俊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彼此推心置腹无所不谈,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睿有了问鼎权力的野心?!
这个被他母亲收养来的孩子,小时候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明明没比他大多少,却总是沉默稳重,对他照顾颇多。
一开始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喜欢白睿,觉得白睿就是故作老成。比自己也不过大那么一点点而已,就端着哥哥的架子,处处充当保护者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