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喜欢白睿,觉得白睿就是故作老成。比自己也不过大那么一点点而已,就端着哥哥的架子,处处充当保护者的形象。
白睿越是担忧他,怕他出差错,他越是喜欢做各种让白睿提心吊胆的事情。
在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活总比别人优渥的年纪,享受别人的伺候与照顾是他生活的常态,白睿的照顾却让他各种不舒服。他完全说不出为什么,只是直觉的讨厌白睿分明比自己还要瘦弱,却总能表现得那么光辉高大。
在他的印象里,白睿就是这么个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的人。
从何时起白睿收起了他的保护伞呢?
他一时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在得知自己是灵皇小儿子的时候?还是老灵皇退位大皇子登上灵皇宝座的时候?还是母亲一根白绫结束生命之后?
那些灰暗的日子,他没有哭过,但泡在酒坛子里却是常态。
他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的灵力竟然比所有同龄孩子都要深厚的了。
反正,那些烂醉如泥的日子里,似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刺杀,他的伤总能自愈。
白照歌急促的喘着气,半晌说不出话。
而白睿则隔着重重粉红樱花雨,沉静的看着白照歌,良久,淡淡的道,“既然放荡不羁热爱自由,那就别让任何事情成为阻挡你追求自由的脚步。你走吧,别再回来。”
白照歌紧紧抿着唇,靠在樱花树上不动。
“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照歌从始至终不能理解白睿。
“你不是早就看清了?我要的是荣华富贵,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这些你都有了。身为摄政王的你,已经成了整个北渊的实际主宰,这些还不够么?!”
“够?怎么会够?!我想要的还没有得到。”
白睿冷笑了一下,背对着他,“马上滚!不然就别想再出这道门!”
“我不会让你得逞!”
白照歌扔下这话,飞快的走掉。
还是和从前一样,来去如风!
白睿握紧双拳,克制住回身的冲动,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想法:你什么都不懂,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也罢,不懂也罢!永远都别懂才好!
——
玥玄轻轻叩着桌面,眼睛一直望着窗外。
他身后的女子跪在地上,宣誓忠诚,“我发誓,会为神族尽忠至死,绝不反叛。如有背叛,愿受诛神之刑,为神台之下戾气凌迟而死。”
玥玄头也不回,只是手指一顿,神色沉静而平和,“诛神之刑,你此生不会有那个资格。”
女子伏地的身影一僵,继而若无其事地道,“那就让我万蛊穿心而死!”
“这个死法很好,到了那天你师父必然会彻底安心。”
女子僵硬的身形陡然颤抖起来,脸色如土。
“神皇陛下!轻舞冤枉!师父她是被自己种植的蛊虫反噬而亡,我没有动过任何手脚!”云轻舞抬起头望着玥玄的背影,泪流满面,仿佛忍受了绝大的冤屈,“师父自从收我为徒,一直对我悉心教导,倾囊相授,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陛下您这样冤枉我,叫我情何以堪!”
说完她便以头抢地,“请陛下还我公道!”
玥玄终于从窗外收回目光看着跪倒在眼前的女人,明明是个卑贱的人族,却成为云家的干女儿,从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