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舟迷迷糊糊,听到了温浅说话的声音,她说要嫁给他。
生怕温浅反悔,昏迷中的人拼尽全力睁眼,反握住温浅的手,“说话要算数,不准骗我。”
在江亭舟期待的眼神里,温浅点头,“那你赶紧好起来,我不想当寡妇。”
“好。”
说完话,人又晕过去了。
握着温浅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松开。
江家人原本以为江亭舟必死无疑,现在只是苟延残喘,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出。
心里打起了鼓,难道他真能活下来?
江东看着江亭舟的眼神里冒着火,他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要和他抢女人!
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心里更是燃起了熊熊妒火。
同样是泥腿子,同样是江家人,为什么江亭舟可以牵她的手,而他却被温浅讽刺想攀高枝?
这到底是为什么!
气怒之下,就想趁着江亭舟昏迷要了他的命。
这样就没人跟他抢温浅了。
大步走到床边,伸手就要掐江亭舟的脖子,被温浅挡去。
“怎么?想当杀人犯?”
江东咬牙切齿,“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温浅怀疑这人脑子有病。
人都是对比出来的,现在她觉得江亭舟太正常了,难怪和这家人格格不入。
江老头没想到这个孙子会犯浑,怕他冲动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呵斥道:“一个女人而已,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我就要温浅!”江东紧紧地盯着温浅,眼里满是痴迷。
别说是村里,就是镇上,甚至是府城里都没这么漂亮的姑娘。
既然说了把温浅娶回来给他当媳妇,就必须做到!
他今年都二十二岁了,同龄人早就已经娶妻生子。
现在好不容易不花银子就能娶个大美人,他要是放过了,那就是蠢!
灾年不好娶媳妇,再加上江家条件不好,拿不出银子,也拿不出粮食,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如果错过了温浅,想要娶媳妇就更难了。
可温浅把他们一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当众说要给江亭舟冲喜,这是在明晃晃地打他们的脸。
他们要是还求着她进门,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一时之间,除了江东,所有人都打消了让温浅当新媳妇的念头。
温浅被江东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真是病得不轻。
没有再挖苦江东,他看着就是情绪不稳定的那一挂,要是把他刺激惨了,会对自己不利。
江二婶和江婆子也在劝江东,说温浅没眼光,才会选择江亭舟。
把温浅贬得一文不值,和昨日的态度相比,可谓是来了个大转弯。
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温浅就不理江家人了,任凭他们怎么说,她都不放在心里。
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大夫的到来。
被江亭舟握着的那只手,温浅一直没有收回。
她虽然是个孤女,在这边还无依无靠,但她要嫁给谁,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谁都不能替她拿主意。
江亭舟长得高大英俊,身材棒,体力好,还护短,这几点都是温浅喜欢的,和他试试也行。
现在是灾年,外面动荡不安,她去别的地方也不安全。
倒不如留在江亭舟身边,顺便谈场恋爱。
要是谈得不高兴了,她就走人。
想到这,温浅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想法好像有些渣。
但让她委屈自己,她是真的做不到。
温浅始终觉得,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经营婚姻,都要以舒适为主。
如果一段关系让人处处不适,无法调和,那就应该麻溜地舍弃。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走。
一个男人不合适,那就换第二个。
温浅不说话,甚至还在走神,江家人骂她都不带劲了。
只恨自家小子不争气,看上温浅,失去了主动权,白白被人羞辱。
江二婶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明日娘就去找你大妹拿粮食,然后给你娶媳妇。”
“媳妇还是听话的才好,光有脸蛋有什么用?”
“你放心,娘给你物色的媳妇肯定比有些泼妇更知道伺候男人。”
说着,还剜了温浅一眼。
还是个姑娘呢,就敢和长辈对着干,江亭舟娶了她肯定没安生日子过。
要是大房的短命鬼还活着,估计也会被这种儿媳妇气死。
以后有好戏看了!
江东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没把老娘说的话放在心上。
大妹的婆家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想要从他们手里拿粮食没那么容易。
横看竖看,还是娶温浅的可能性更高。
江东心想,江亭舟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他没必要太着急。
趁着这段时间,他得好好表现一下,让温浅知道她选择了江亭舟是多么地愚蠢。
“爷,奶,从今天起我也去打猎,以后我能养家,做的不会比江亭舟差。”
老两口一脸欣慰。
虽然儿子不成器,但他们有个好孙子啊,以后不用为养老的事情发愁了。
江老二没意见,反正儿子弄回来的东西,总要孝敬给他一份。
他什么都不用干,就会有人把吃的送到跟前。
日子虽然穷了点,但比起苦哈哈干活养家的人,他可就幸福多了。
只有江二婶不愿意儿子去打猎。
“山里有长虫,你给我好好待家里,不准去!”
江东看了眼温浅,“江亭舟会做的事情,我也同样能做到。”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屋。
去后院拿了打猎的工具,真就出门了。
“温浅,你现在高兴了吧?”
面对江二婶的质问,温浅表示很无语。
淡淡道:“是我让他去打猎的吗?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
“他是为了你!”
“谁给他画大饼,谁负责承担后果。”
江二婶气得跺脚,生怕自己的傻儿子真的会进山,连忙出去追人了。
剩下的人,一人瞪了温浅一眼,不知好歹的东西!
随后也纷纷出去了,没人再管江亭舟的死活。
生怕大夫给江亭舟看了病,会找他们要银子,江老头和江婆子干脆出了门。
温浅看着他们的表现,觉得江月太可怜了。
江亭舟不在家的时候,她一个小姑娘,肯定过得很艰难。
捏了捏江亭舟的脸,“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小月应该也不想。”
“如果你想娶我,必须要和他们分家,不然每天吵吵嚷嚷的,我会头痛。”
握着温浅的那只手动了动,温浅知道江亭舟听进去了。
心里不由自得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的意识还在,情况还算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