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带着大夫回来,一双眼睛红彤彤的,不用想也知道小姑娘又哭过了。
温浅安慰她,“你哥肯定没事,他刚才醒过一次了。”
江月连连点头,用力地握着温浅的手,无声地表示感谢。
如果没有温姐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夫听说江亭舟的后脑勺受了伤,给人检查了一番。
最后拿出银针给江亭舟扎针。
温浅不会医术,但看大夫胸有成竹,手法娴熟的样子,放心了不少。
没有打扰大夫治病,和江月一起站在旁边看着。
怕干扰到大夫,两人都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江亭舟悠悠转醒,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温浅身上。
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大夫臭骂了一顿。
“头上还扎着针呢,乱动什么?”
“还要不要命了?”
江亭舟讪讪地收回手,他只是不敢相信温浅要嫁给他。
担心那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只有握着温浅的手,他才能安心。
“受伤这么严重怎么不去看大夫?要不是我师承神医,医术高超,你小子可就没命了。”
江月一听这话急了,她不想让哥哥死,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连忙用手语问:“我哥哥现在怎么样了,还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夫摸了摸胡须,“只要他好好吃药,把脑袋上的包消了,就没问题了。”
写了个方子给江月,“你再跑一趟,让我徒弟给你抓药。”
大夫是被江月匆匆忙忙拉来的,除了药箱,别的什么都没带。
知道江月手里有枚金瓜子,大夫写药方的时候完全没有顾虑。
给江亭舟开了效果最好的药方。
江月拜托温浅照顾她哥哥,然后又拿着方子出门了。
在大门口遇到江北,不想和他纠缠,更担心身上的金瓜子被抢,江月直接把人推进一旁的沟里,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了!
沟里没有水,只有硬梆梆的泥地,秦北摔了结结实实的一跤。
站在沟里,对着江月大喊。
“小哑巴,你居然敢推我,你最好别回来了,不然我打死你!”
温浅一听这话,脾气上来了。
快步走到院门口,“你要打谁?再敢欺负小月,信不信我收拾你?”
秦北之前被温浅提溜过后脖颈,怀疑这女人的力气比他娘的还大。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住在我家,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居然还敢欺负我,你还要脸吗?”
“你是土匪!”
“是山贼!”
“你不要脸!”
温浅捂了捂耳朵,“闭嘴!”
秦北哭得更大声了,还在地上打起了滚。
可惜最疼他的那几个人都不在家,哪怕他的哭声再响亮,也没人出来替他撑腰。
温浅就看着他闹,一直等到江月回来,两人一起进了院子。
秦北哭得更伤心了,这个温浅好讨厌,怎么她一来家里,所有人就跟着倒霉。
她这么晦气,为什么不克死江亭舟?
越想越生气,秦北砰砰捶了几下泥地,紧接着哭得更大声了。
一边哭,一边满村子找江家老两口。
他要让爷奶替他撑腰!
江月先给温浅煎祛蛇毒的药,然后再煎自家哥哥的。
今日温姐姐帮了大忙,她得把人伺候好了。
温浅看她忙前忙后,连饭都没吃,于是主动接过熬药的任务,让江月弄点东西吃。
因为有前车之鉴,江婆子把粮食藏进了自己的屋里,这会儿橱柜空空荡荡,什么吃的都没有。
江月不用想也知道,趁她和温姐姐上山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吃过一顿了。
可能是今日的事情让江月彻底看透了江家人的面目,她面无表情地去了后院,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只瘦瘦的老母鸡。
温浅初来乍到,但也知道这只老母鸡是江婆子的命根子。
今早上她在屋里吃东西,就听见江婆子去后院捡鸡蛋。
什么也没捡着,还在那骂骂咧咧了好一阵。
要是这只老母鸡没了,江婆子怕是得哭晕过去。
提了提老母鸡,江月比划道:“我们吃鸡。”
温浅:“……”
小姑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竖了竖大拇指,“厉害!”
江月嘴角弯了弯,一脸畅快,怯懦只会让人觉得她好欺负,她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考虑到自家哥哥是病人,需要补身体,江月把鸡宰了以后直接熬汤。
动作麻利得很,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看样子是真豁出去了。
温浅煎好药,见厨房里没她的用武之地,就去给江亭舟送药了。
大夫已经给江亭舟扎完了针,先一步离开了。
这会儿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江亭舟迫不及待地坐起来,问道:“你说要嫁给我,是不是真的?”
男人的眼眸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温浅,这让她想到了忠诚的大狼狗。
把药送到他的手里,“喝药。”
”你先回答我。”
江亭舟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不然他这颗心七上八下的,怎么都放不下来。
温浅原本还想逗逗他,但看他紧张得手都抖了,就不忍心捉弄人了。
嗯了一声,“以后你得多努力,好好赚钱养家。”
江亭舟咧着嘴笑了起来,“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说着,翻身下床。
“你去哪?”
“拿个东西。”
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人,这会儿身手矫健极了。
轻轻松松上了房梁,在最高处抽出一块泥砖,拿出一个鼓鼓的布袋子。
把泥砖塞回去,江亭舟随心一跃,人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温浅端着药碗,抿了抿唇。
这身体素质,一般人真比不了!
江亭舟捧着钱袋子送到温浅面前,“以后我们家的银子都由你来保管。”
温浅接过来掂了掂。
很沉。
“这是多少银子?”
“一百两。”
随后,又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堆铜板,大概有几十文的样子。
“这些也全部给你。”
拿着江亭舟的全副身家,温浅问他,“你就不怕我拿银子跑了?”
“跑了我重新赚就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有银子傍身总归是好的。
江亭舟既然把银子交给了温浅,就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甘愿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温浅。
至于她要怎么选择,这是她的自由。
温浅哭笑不得,“你是散财童子吗?”
“赚的银子就应该给媳妇保管。”
媳妇二字说出口,江亭舟面红耳赤,看着像是要烧起来了。
温浅也有些不好意思,把药碗一递,“先喝药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