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几秒，温诚猛地冷静下来。
虽说心理压力大，但自己再怎么也不会这么疯癫啊？
咋回事？
温诚低头看了眼下面的观众席，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观众比自己还疯。
尤其是归离山那边，玄薇子师叔叉腰搁那哈哈大笑，笑得来回前仰后合，太诡异了。
忽地，脑海中响起一声叹息。
“黑……姐？是你吗？姐？”
黑猫姐自上次在烛龙之后就没说过话。
温诚还以为自己去了一趟创世之初，又把它弄睡着了。
“毕竟是昆仑山虚影，灵魂再次不受抑制，出现些许狂躁也正常，若是久了，灵魂会疯癫。”
猫猫自顾自话：“啊？你说我吗？我早就冷静了，其实仔细想想，肚子长一点也没啥，不知道为啥刚才那么大反应。”
“饺子，不只是你，也不是说你……我问个问题，你知道何为灵魂吗？”
温诚愣了一下。
灵魂？
灵魂不就是意识……
呃，好像不是，自己只知道它是身体不在的另一种能量体。
三魂七魄……七魄还是六魄来着？
想到这，温诚决定不懂就是不懂。
“不知道。”
“灵魂，是岁月时间的印记，它并非天生不灭，而是需要修行，方可达到不灭状态，一旦不灭，即超脱岁月时间，这需要灵气，以身养魂，天地间当然有天生不灭的灵魂，比如烛龙……而所谓封神，就是敕封灵魂，舍弃肉身，让那些抢不到大道晋升无望的修士得到最后一片净土。”
“因为没有大道支撑，肉身不得成圣，终会腐朽……灵魂其实也一样，只是时间远比肉身更长些。”
温诚不解，随即问道：“道理我都懂，可岁月时间的印记是什么意思啊？”
黑猫叹息一声，继续道：“我终于看明白了，怀念你过去的时光岁月吧，今后……这么快乐的日子不在了。”
不知为何。
温诚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这句话，虚无渡也说过。
“为啥……不是，凭啥啊？你还没说印记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此处，是岁月长河的一个印记点，同样也是曾经天庭的三十六重天外，也就是当初的紫霄宫，你师尊利用了烛龙，让你也和烛龙一样，灵魂永生不灭。”
黑猫缓缓道：“再加上这里上通鸿蒙、洪荒，下通今世、未来……圣人已然定下结局，你也该看到真相了。”
“除了这片天外，看看下界……那里……是不是格外虚无缥缈？”
温诚顺着朝更远处望去，望着这所谓的三十六重天外之下广阔的玄界。
隐约间，山河彷佛虚幻。
虚幻所表现的特征就是随时都可能消失，而当下的玄界就是这副观感。
“好像……是有些虚无。”
“因为那些本不该存在，是你师尊以大法力截下岁月长河演化的一方世界，她在试图演化什么，也许是你……我感受到了其他圣人的气息，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是如此。”
温诚默不作声，不停的消化黑猫解释。
隐隐的，有些明明没听过的话，也渐渐浮现脑海。
是师尊的声音。
也有三清的声音。
截下一方天地，似乎是师尊口中所说。
让自创世之初的岁月时间重新演化，让那些过去不得大道的洪荒大罗金仙有机会成圣。
眼见于此，黑猫无奈道：“说清楚些，就是这里本不该存在，且随时都可能消失，你师尊为了改换天地，额外创造了一方天地作为替换。”
“她想要以圣人之力接引过去的岁月时间，抹除封神之后的天庭灾祸，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从封神之劫结束为起点，天庭覆灭为终点。”
“一旦成功，天庭将会继续存在，道统也不会消亡。”
“但岁月长河不是那么容易撼动，为了岁月时间长河的延续，更需要一方天地当作牺牲品，这就是此界……玄界存在的意义，也是此处三十六重天外存在的意义。”
“说是云厄岚国，却写作兰厄云，乃是佛语最凶险最难缠的劫难……她给你留下了六道轮回，留下了一条地道成圣之路，是想让你因此成圣？不，这里我不知道……我还有好多不知道……”
“仙神之中，天庭之中，太上老君知道，王母娘娘也知道……他们好像都知道，可为什么会选我来告诉你，一界生灭啊，我承担不起，更承受不住……”
黑猫又有发狂征兆，温诚隐约也明白过来。
但他更希望自己的理解是错的。
可一开口，连声音都随之沙哑。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对吗？”
“师尊，那么想让过去的毁灭的天地回来，为此，不惜搭上现在的玄界？是吗？”
“所以……污染到底是什么？不再走因果功德的大道？以此证明此路不通？沾染因果功德太深无法回头？只有这一个办法？仙神疯了，她也疯了？”
“浅月、鹤兰子、师叔她们都会消失吗？归离山呢？我的朋友们呢？要是按你说的，她们甚至算不上死，而是直接消失啊。”
“那不是像烛龙一样，被分散成无数份，消失在什么狗屁岁月时间长河吗？”
“我不要刀子，我讨厌这样……我以前连悲剧都不看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啊？”
温诚不能接受，更是无法认同，连珠炮一样的发问，换来的只是黑猫的沉默。
这时候，沉默几乎等于默认了。
温诚看向归离山的席位，看到了那么多的熟悉的面孔。
自己来到玄界才一个月，这也在师尊的计划中吗？
忽地。
温诚看到了师尊，立于玄薇子师叔身旁，将手搭在了玄薇子肩膀，而原本状若疯癫的师叔也渐渐安静下来。
南青女帝朝着猫猫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也不对，是也不是。
温诚忽然想通了一些事。
自己在玄界做的一切，不是毫无意义。
如果真按黑猫姐所说，那么故事在掌握生死簿时就该结束了。
可在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猫猫苦思冥想，试图去领悟师尊的深意。
“灵魂……是岁月时间的印记……但若是……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