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屁神、尿神。”
“啊?”
“听说上届有个屎神。因为人界认为屎是污秽,可以治理僵尸、鬼怪,形成了信仰,有所传承。干脆安一个神位继承传承。”
“我寻思着屎尿屁是一家,有屎神,马上就得有尿神、屁神。更别提人间对于童子尿更有种谜之信仰,可以秒杀一切牛鬼蛇神。啧啧啧,想想就恐怖。”笙歌一本正经。
四钱目瞪口呆。
呆愣片刻,静静地消化,感觉:师姐的话,确实在理。
“那,师姐不会与师兄结为伴侣么?”四钱问。
“不会。”
“哦。”四钱又低下了头。
沉寂两息。
“这段时间我会准备闭关。那个比赛你推了吧,什么也别参加。安静地等着。闭关后,我陪你离开天元宗。”笙歌说。
四钱抬头,欣喜,“真的?”
笙歌点点头,“有一项东西给你。我想也是时候给你了。”
“那我等你。”四钱笑容绽放,怕她返回,直接退出闲居苑。没两息时间,人又出现,摆上小黄酒,人又跑了。
笙歌看着一圈小黄酒,眼神平稳。
六月十五日,笙歌闭关。
闭关前,二银算出6月16日有大变数,而七月份中旬时运非凡。
若要飞升,七月中旬突破会是个好时日。
而这好运与变数有所关联,不能避开。
以防万一,变数前一日进去,只要那一天不出来,就不会有问题。
闭关前,笙歌告诫四钱,“这段时间低调低调再低调。不要轻信任何人!任何人!等我闭关出来,懂了吗?”
四钱点头。
六月十六日,一元找到四钱。
这段时间,四钱一直躲在闲居苑。
宗门里,闲居苑他最熟悉,也最安全。师姐的法阵无人能出其右,除了令牌,没有人进来。
一元进来时,四钱正坐在石阶上饮酒。转头,一片蓝色。
往上看去,蓝色鎏金法衣如大海般在阳光下泛着波光。
强烈的金属性气息。
这是一件防御性能的金属性法衣。
好像是由特殊的金属制作而成。
“小师弟,笙歌托我给一份礼物给你。”一元开口。
“礼物?!”四钱惊奇,目光往上,移向一元。
一元看向周围,闲居苑里冷冷清清,两只家畜都在睡眠。猫咪闻到气息,死死盯着他,起身走了过来,保持一定距离,蹲下,舔舔猫爪,接着盯着他。
“你陪我一块去拿,她让你亲自拿。”
“好。”四钱略犹豫,未多想,踏出了闲居苑。
两人来到宗门后山的一块地方。
前面是宗主府,后面是一大片寒湖,深不可测,宗门传说里面通往法阵。
这片区域少有人来。
一元触碰法阵,转动法阵,广阔的水平面泛起水雾,水雾中出现石阶。
四钱有些疑惑。
一元率先进去,四钱停了一会,抬步。
猫咪准备进入,水门恰好合上,视野里是水天一色,没有人,没有她熟悉的气息。
空间内。
石阶的终点是一座水榭,周围是广阔无垠的水面。
这……是阵法中,至少有隐身阵法。
不破坏阵法是不可能找得到他们。
他们还在水面上,却是水面上单独撕开的异空间。
即使外面有人攻击,也攻击不到他们。
此时,四钱警觉,看向一元。
一元笑,“礼物就在这里。”走近中心的石桌。
石桌摆着一副棋。
一元拿起黑白棋子一步步放置,下到十六步,棋子点亮,连接成星座,桌肚摆动,桌面伸出方形小口,露出一只精致的锦盒。
它出现的瞬间,四钱的目光便黏上了。
“她特别交代,你亲自打开。”一元说道,“我想我该给你留点私人空间。”
四钱的目光全在锦盒上,并未注意他说什么。
心脏便砰砰直跳,身体战怵。
她送的礼物,师姐的礼物,笙歌的礼物……四钱缓缓上前,不敢相信。
锦盒周身通体蓝色,镶嵌着几个金色宝石,富丽堂皇。
四钱慢慢打开,第一眼便是夺目的光芒,第二眼才注意到她的形状。
这是一块不成体型的晶石,非常漂亮,绚丽多彩。
拿在手上,手感软硬合适,很有质感,仿佛花瓣般柔软,但她的纹理却告诉你:她的质地非常硬。
美且诱人。这是第一感觉。
危险。这是第二感觉。
就像笙歌一样。这是第三感觉。
四钱举起宝石,放在太阳底下,缓慢转动,身体不住地战怵。
太像了。
二者带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迷人又危险,心脏砰砰砰快要跳出来,全身沸腾,仿佛生生死死,这种刺激。
单手拿着宝石,另一只手压制着心脏。
痴痴地看了许久,直到双目眩晕,淌下液体——四钱放下宝石,摸向脸庞,血液。
牙齿打颤,扒开衣领看去,他的躯体血液经脉浮于表面。
“嗒。”宝石落地。
四钱忽然明了,看向石桌,桌上锦盒的颜色与师兄的锦衣一模一样。
她的礼物,美丽的宝石,“女神的礼物”……
脸上的液体越来越多,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快,跳到高潮时,没压住,鲜血喋出,喷溅在乳白色的石桌上。
为什么,你也要杀我……四钱拖动步子,跌坐在石凳上,脑袋垂在石桌上。
女神的礼物,见之皆石。
四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息尚存。
水榭外长长的木阶没有尽头。
回想之前种种,四钱竟生不出恨。他只有痛意,全身的疼痛与无能为力的疼痛,巨大的疼痛淹没着他,心脏,是疼痛的来源。
轻轻跳一下,只觉天坠地裂。
只是,为什么,不亲手杀我?
为什么不直接杀我?
四钱摸出纸片,指甲摩挲着纸片中心。
这是入山门时师姐给他的。
指甲从石桌上沾一点血,摁在上面。
阵法发红发烫。
阵法中心露出一根头发,身边显现出一个人。
分身术。
笙歌抬眸,见到四钱模样,神情肃穆,打量了周围,确定了位置,“我马上过来。”
说完,人消失不见。
纸连同那根头发丝化为灰烬。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清丽的女声,“一元!你给我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