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地处偏远,与繁华的京城之间横亘着遥远的距离。回想起之前,纵是他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耗费了整整四日才抵达此处。而如今,返程之路却变得更加艰难。
马车上,躺着病弱的沈析。他长期营养不良,身子骨本就孱弱,在冰天雪地的赶路途中,又不慎冻伤多处,伤口在寒苦的环境下难以愈合。
祁之有些担忧,生怕他在这归途中有个闪失。
于是,在返程时,祁之特意叮嘱车夫放慢速度,平稳前行,宁愿多花些时间,也要确保沈析的安全。
终于来到一处热闹的市集,祁之赶忙带着沈析寻到城中最好的医馆。
大夫仔细查看了沈析的伤势,开了些治疗冻伤的良药。
之后,祁之又拉着沈析来到布庄,精心挑选了几件厚实暖和的新衣服,想着让沈析能穿得舒适些,也能抵御些风寒。
“这些布料不太好,还请殿下忍耐几日。等到达京城,臣再吩咐宫里的那些人给您做新的。”
沈析披着一件厚实的白色披风,手上也被塞了个暖炉,听见祁之说话,他这才将目光,从窗外的风景移到他的脸上。
“这些衣服已经比我从前穿的要好太多了。谢谢你。”
“做这些事情是成分内之事,殿下无需言谢。”
接着一路上两人说话的机会很少,主要是祁之一直沉默寡言的呆在旁边,沈析不太好意思,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到处去找话题。
所以现在才得空问他叫什么名字,自己该如何称呼他?
“你称呼为殿下,那我该称呼你为什么?”
祁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原本他们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祁之的爵位毕竟摆在那里。
沈析要是想的话,叫他什么都行。
如果问祁之的话,他的心里就涌起了一阵恶趣味了。
“虽然我不与殿下同为皇族之人,是我被先帝封了亲王。若真要论的话殿下,应该称我为皇叔。”
“皇叔?”
沈析又复述了一遍,祁之点头笑着看着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
“嗯。”
这一路,他们走走停停,每到一处稍大的城镇,便会歇脚,让沈析能好好调养。
这般缓慢的行程,历经了整整八日,他们才终于望见京城巍峨的城门。
他们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来到了宫门口。
站在宫门口的人一看见为首的榆禹,就直接让开了路。
榆禹一直跟在祁之身边,众人看见他也就知道后面的马车是坐的祁之了。
进了宫之后,马车在一处很繁华的宫殿处停了下来。
祁之率先下了马车,回身伸出手将沈析扶下。
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一阵寒风裹挟着宫中特有的威严气息扑面而来。
沈析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抬眼望向那熟悉又陌生的宫殿。
“皇叔这里是……”
祁之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不觉得奇怪。
“这是殿下以后的住所。”
这道宫门被打开,院子里站了一排婢女和太监。
毫无意外,这些都是派来伺候沈析的。
但是那些人对沈析却并没有什么恭敬之色,反而对站在他身后的祁之是满脸敬畏的模样。
祁之没有理会那些人,而是径直将沈析带进了正殿。
“殿下以后便住在此处,房外那些人是我为殿下选了奴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做直接吩咐他们就好。”
祁之说完就想离开,毕竟他还要去和朝堂上那些人说明白沈析回来了。
等到他学了几日礼仪之后,继任大典就可以展开了。
但是他还没离开呢,就被沈析拉住了衣袖。
“皇叔,你不同我一起住在这吗?”
祁之对他这个动作没有很大的反感,反而心里莫名的流露出一丝喜悦。
他转身蹲在沈析面前,为他解释:“此处是殿下的居所,微臣的住所在宫外。”
“这样吗……”
沈析眼里是藏不住的失望和对未知的恐惧,他眉眼低垂,将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似乎不愿意被面前人看破自己现在的难堪。
祁之看着他如此模样,他的手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放在沈析的头上。
轻轻的揉了揉,以表安慰。
都说男子的头是九五至尊,是摸不得的。
更何况,他即将继任天子。
但是祁之就不管这么多了,毕竟天下到底是谁的也不过他说了算。
“殿下是害怕什么吗?”
沈析抬眼泪珠就顺着他的眼眶流了下来。
“不知道,我不知道害怕什么,但是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了。
我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但是我能不能请皇叔留下来陪我?”
祁之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竟然有一丝动容。
他沉默了很久,但却终究还是没有答应。
“外面那些奴仆都知晓殿下的身份,他们不会,也不敢对殿下做什么的。
微臣现在还有要事,殿下需要什么,将那些人叫进来吩咐就好。”
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他起身抬腿离开了房间。
沈析在他离开房间的那一瞬间,脸上的委屈就止住了。
‘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进度都没有?’
才刚想完,系统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恭喜宿主主线目标人物好感度提升5%,目前为5%,请宿主再接再厉。”
沈析听见他这句话之后,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又重新迸发出光亮。
‘原来也不是完全的油盐不进嘛。我大概知道突破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