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随意办了这么一件案子,虽说在裴春花的口中,在除妖司的案卷中,都是多亏了她召请来的神将,然而她自己还是知道究竟的。
她全程都在划水。
即是实力不行,也是心态不正。
她虽然从前看了许多话本小说,在除妖司也翻阅了不少卷宗。
可惜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有些懈怠心思。
故而最近几日,杨随意去除妖司倒是没那么勤快了,反而在家中打坐,采气修行。
此外,还真的修炼了一下那门召劾神将的神通。
……
林老太太成为土地神之后,得了许多香火供奉。
她自来疼爱孙女,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
本来杨随意步入修行之路,林老太太有心无力。
可如今她也是一方神只了,自然愿意将自己得的许多香火凝聚成法钱,给予孙女。
杨随意自然不想要,可是架不住祖母的一片关爱之心。
当下也只得收了一些,不过也给老太太贡了许多灵果。
这些可不是她在宗门时领的俸禄,那些都是八九品的下等灵果,日常打个牙祭还好,真要指望着修行,那是痴人说梦。
这些是杨随意返家之前,特地在宗门坊市买的灵果,都是五六品的,就是筑基修士吃了,都有不少益处。
父母与弟弟离家时,她给他们带了许多。
剩下的,都贡给祖母了。
林老太太不知就里,只想着九辩宗乃是当世一流宗门,孙女说是日常俸禄,她也就信了。
只当是大宗门待遇好,故而安心享用孙女的孝敬,神力一番洗练,不减反增。
杨随意此时手头上有不少神道法钱,正好用来供奉上神。
只是她有银甲神将相护,并不需要请来上神助战,一时倒不知该召请哪一位上神了。
她从宗门获得的法门其实有些不全,只有前面部分功法,若想要补全,还得用求学点在宗门兑换才行。
只是她学这法术就是个掩护,故而也不太在意,就随意学了。
这法门主要讲的还是凝聚法躯,所以除了自身法力之外,还要许多灵材相助。
只是她手头一时没有合用的材料,想着先跟欲要召请的上神打个招呼,便打算先行开坛,祭祀供奉再说。
待得贡奉足够了,有了灵材,再行凝练神躯。
杨随意只是普通内门弟子,没有师父指点。
却不知召请神将,最重要的不是法力高深与否,不是香火供奉诚心与否,而是背景关系靠山最为重要。
她从宗门藏书阁里拿的神通,只有对上神的通用祭祀之法,并无某位具体神只的召请法咒。
其实宗门之中,通常是入室弟子才能得师父传授单独某位上神的祭祀之法。
然而杨随意不晓得这些,只是凭借自己那点“知识”胡乱祭祀罢了。
好在她还知道要提前准备灵牌,书写欲要祭祀上神的名讳。
她思虑良久,如今不需多强的战力相助,反而想到了前世的游戏。
玩家组队之时,自然不能全是输出,各种辅助也是需要的。
而她在除妖司看了许多卷宗,除妖师们征伐妖魔鬼怪,最终目的,却是护佑人族。
所以,比起旁的,似乎最需要一个治病救人的奶妈?
顺着这个思路,杨随意倒是想起一人。
九辩宗教授弟子之时,多数只教法术神通,自身修行之道。
于祭祀方面,倒是有些欠缺了。
杨随意也只是取了一块牌位,写了“瘟部正神,和瘟道士,李平”。
此人乃是瘟癀昊天大帝吕岳的师弟,也是截教之中少有的悲悯之士,颇为爱惜百姓民生。
曾在劝阻吕岳莫要杀戮无辜之时,被杨任误杀。
后上封神榜,也是瘟部六位正神之一。
杨随意在此方天雷界,倒是不怎么听闻过这人,不过宗门也曾教导过,八部正神,确有其事。
所以想来这位上神应该是真实存在,她对神话故事里的这位,倒是颇有好感,故而此时供奉了起来。
杨随意也知此事急不得,她还没有凝聚法躯呢,只是先供奉一段时间,混个脸熟再说。
于是在家宅之中找了个清净房间,摆好法坛神龛,准备供奉。
可是,第一次祭祀,就出了状况。
……
杨随意想到了帝君庙之时的尴尬,如今自然不会再用法力点燃灵香,于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火折子。
但是,点不着!
她看着灵香,用火折子点不着,用法力也点不着,特地又去灶房,好嘛,灶火熄灭了。
杨随意黑着脸站在神龛前面,只觉心中憋闷,一来气,潦草的拜了几拜,就直接将没有引燃的灵香插在了香炉里。
然而只听得“咔嚓”一声,神牌裂开,神龛破碎,法坛倒塌。
!!!
???
杨随意见此,只觉怒火中烧。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供奉有毒吗?
就这么避之不及?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杨随意心中无名火翻腾,伸手一指,手腕上灵珠碎裂,一股炽热火焰飞出。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升腾的火焰,将顺着火光赶来的丫鬟小厮尽数打发了。
待得火焰将这些祭祀供奉之物烧了个一干二净,才挥手散去太阳真火。
……
睡梦之中,一片漆黑颜色。
杨随意心知自己此时尚在梦中,却有些惊异。
她往常若是在梦中有知觉,大多是梦到了那个与她同名的大能,也有祖母入梦,与她相见。
然而今日,竟都不是这般情景。
忽听得遥远处有声响传来,却十分微弱。
杨随意不由得凝神去听——
“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四方无碍,心境空明……队仗纷纭,侍卫身形……敕令和瘟道士李平,急急如律令!”
……
杨随意蓦然惊醒!
坐起身来,思及梦中所闻,不由得喃喃自语:“法咒?”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来到白日供奉和瘟道士的法坛前。
法坛自是已经消失不见,烧的连灰都不剩了。
杨随意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迷惑不解:“给供奉不要,却在梦中传法?什么情况?九辩宗面子这么大的吗?可祖师爷不是在太岁部任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