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麸人想得太简单了。”陆渊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我祖父曾经留下一本手记,上面详细描述了麸人一族,里面就曾提到麸国虽然不大,其人却甚狡诈,野心勃勃,不可估量。”
“你祖父是做什么的?怎还有这样的手记?”赵清珩不解地看着他。
呵。
陆渊嘴角轻轻往上扬起,看上去既得意又骄傲,
“他是武将!”
那眼神就跟自己说起外祖时一模一样。
武将有甚好得意的,死在外面都无人收尸。
赵清珩不屑地撇撇嘴。
“总之,”陆渊深邃的眼神直直看着他,“你要谨记,医士身份特殊,能掌人生死,麸人即使苦心求才也断不会赶尽杀绝。”
嗯,那倒是。他们要是抓了我外祖,外祖兜里有几十种毒药,准保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想到这里,赵清珩稍稍放了心,点了点头。
见他不再愁眉苦脸,陆渊继续说道:“今日时辰不早了,你先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回北府。你放心,我已经交待当地知县,让他派人盯着麸人,一有动静便会告诉我。”
既然陆渊已经安排妥当,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朝他淡淡一笑,准备关上门回房休息。
谁知陆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赵清珩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阿珩,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事尽管喊我,不要客气。还有,”
陆渊闪烁的瞳仁莫名染上一层薄雾,直直盯着眼前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少年。
“你并非我的属下,不用一直喊我陆将军。”
赵清珩一愣,眨了眨眼睛,从他脸上移开视线,默默垂下头,小声应道,“好。”
第二日,经过一夜的休整,陆渊最终还是决定先快马加鞭赶回北府,麸人的事等回到北府再行商议。
虽然医士失踪这件事看上去云里雾里,不过也并非全无头绪。为何蒙辛此时会中毒,而麸人又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异动。
这一北一南间也许有着不容察觉的联系。
至于彦昭王有没有参与其中,他在此事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一切可能还要从蒙辛的毒着手。
只有先救醒蒙辛,搞清楚毒从何处来,才能找到真相。
陆渊紧锁眉头从小厮手中接过自己的马,心中沉吟良久。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北境。
北境地处中原的北方,人迹罕至,消息闭塞,地界最大的当属北面和西南,方圆数千里内,大小城池密布其中。
北面属大宁朝所有,界内共有十几座城池,而西南方向则是麸国地界,其它方位散落着一些小国。
当年,前朝太子为了不让太子妃毒杀亲儿,派了一队亲卫将自己的私生子,也就是后来自立为王的彦昭王,安置到了北面的郦靖城。
后来前朝国内战事频起,北面又被麸人觊觎,陆渊的祖父陆昭在此与意欲趁乱夺取城池的麸人交战了整整五年,最后曲涟一战奇袭大胜,才将麸人逼退到了壁山之后,麸国的地界。
谁知陆昭大胜麸人之后却收到了胤王的密信,让他带兵速回金陵,助自己脱困。没想到这一去便再没回来。
胤王最后终于如愿一举夺位,北境的事便搁置了下来。
新皇登基又正逢改朝换代,无暇过问北境之事,等前朝倾覆的消息远远传到郦靖时,太子的亲信们都不敢相信。众人一商议便决定不再回金陵,把当时只有几岁大的彦昭王藏在了郦靖城。
从此彦昭王便在北地活了下来。
二十年后,彦昭王打着国复前朝的旗号一时笼络了不少当地人,集结成群,堂而皇之攻占郦靖,信椿和维润这三座城池。
虽然一开始,大宁国派来的将领很快便打了胜仗,一鼓作气夺回了信椿和维润这两座城池,不过后来,皇上临时换将,贻误了战机,导致大好形势转瞬即逝。
彦昭王却因地制宜,声势大起,很快又重新占据了这三座城池,并加以修葺和扩建,从此占地为王,与大宁国对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