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赵清珩右手握拳抵住下巴。
“我可以试试。古籍上说,这方法其实是用一些特殊的材料制作成面皮,然后覆在脸上。如此一来,只要看看谁的脸皮有假,就能找出易容之人。”
“将军,这还不简单。”
立在一旁默默听了半天的副将刘琮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刀,信心满满地开了口:“反正这两人已经死了,不如就一刀划下去,谁真谁假自有分晓。”
“啊?那可不行!”赵清珩听完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外祖果然说得没错,武将就是没脑子,整天就知道动粗!
“这位,额,大哥,这法子可万万使不得。一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人岂能轻易毁之?二来,这面皮可是百年难遇的好东西,倘若能完好无缺地取下,说不定以后我能制作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这面皮在这些粗鲁的武将眼中可能不值得一提,可对行医之人来说,那可是上好的研究之物,可遇不可求!
赵清珩尽可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为了给外祖留下这张宝贵的面皮,唉,谁叫自己是个孝顺孩子呢。
他摸摸鼻子,这份尊老之心连自己都差点被感动,外祖若是心有感应,必须得好好夸夸自己!
他一脸讨好地看向陆渊。
“嗯,说得也有道理。”过了好一会,陆渊赞同地点点头,总算开了口,“那你可有好法子?”
赵清珩见他不反对,便放下心来,淡淡一笑,“既然是假的,自然有破绽。”
说完又蹲下身子仔细研究起躺在地上的人。
嗯,从哪个开始呢,就从左边这个中蛊的先开始吧。
纤细的小手轻轻摩挲着这张苍老的脸,赵清珩闭上眼睛,静静寻找这张脸上的异常之处。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脸颊,再往下,是脖子。
手下的皮肤很干燥,皱巴巴的,一团团簇拥在一起,就连凹凸起伏的纹路都使劲挤在一块,摸上去很不舒服。
如果这是一张假面皮,那制作它的人可真是神人,连皮肤的触感都琢磨地如此细致,已经不能称之为以假乱真了,说它是一张真的脸皮也不为过!
赵清珩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声,刚想移开手去探查另外一人,忽然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不对,好像还漏了一处。
雪白的小手又重新攀回这个胡老伯的脑袋,这次从侧面下手,直接摸到耳后。
摩挲了好一会,他蓦地睁开眼睛,笃定地自言自语道:“就是这里。”
话音落下,他的手指迅速拈起一道小细缝,然后缓缓一拉,整张人脸轻轻晃动了一下,紧跟着,一张贴覆在脸上的面皮从耳后慢慢被揭开,薄如蝉翼。
在场的几人目不转睛看着他手中这张胡老伯的脸,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将面皮小心翼翼平铺在手心,赵清珩又打量了几眼一旁躺着的真胡老伯,由衷赞道:“真是巧夺天工的手艺,太厉害了,和真人根本没有区别,怪不得你们没发现此人是奸细!倘若他扮作你们将军,估计整个北府都要乱套。”
“这不可能。”刘琮一瞬不瞬盯着那张面皮,果断出声打断了他,“刺客下手,专挑易摆布者,将军性坚,无人敢动他,也无人动得了他。”
一听这话,赵清珩满眼不屑觑了刘琮一眼。
谁说没人敢动他,我在壁山上还给他下过毒呢,要不是怕你削了我脑袋,今日绝对要把这事拿出来好好炫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