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自己始终不肯与陆渊同榻,也不知他有没有起疑。
她一瞬不瞬盯着书房门口看了好半天,突然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想到陆渊和那昏迷的世子挤在一张床上共度了大半宿,她就忍不住想笑。
堂堂大将军竟然和金陵的贵公子同床共枕,说出去谁信啊!
这等奇闻要是被那些贵女知晓了,岂不是要活活气死!
妙目忽而一转,她有点心虚地又瞥了眼静悄悄的书房,使劲憋住脸上的笑,下意识咬了咬红唇。
额,陆渊不会怪自己不识抬举吧。
哼,管他呢,现在可是他有求于我!
赵清珩眉毛一扬,顿时有了底气,她挺直腰杆,端着银盘继续向前走去。
从自己住的屋子出来,只要穿过这条回廊小道,就能到达书房。
两间屋子离得很近,甚至远远的,就能看见书房的大门。
此时书房大门紧闭,门口竟然空无一人。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晃着脑袋四处打量。
奇怪,之前一直守在世子门外的那三个侍卫今日居然不在院中。
就连一直跟着陆渊寸步不离的钟云和傅知桓也不见了踪影。
这北府如今不太平,世子又未醒,后院竟然没有一个侍卫值守,还真是令人不解。
莫非陆渊又有了别的打算?
正如此想着,书房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内而外一把推开,有人走了出来。
赵清珩顿时停住了脚步。
那人穿一件染了提花的白色长袍,头上束着玉冠,腰间坠了一块莹润白玉,双手负于身后,正一边走路一边低头和旁边的人小声说着话。
赵清珩眼前突然一亮。
这几日陆渊总是穿一件玄色长袍,腰间佩着一把长剑,俨然一副勇猛大将军的威严模样。
而他今日这身装扮却显得分外清俊。
修长如玉的身子往那一站,竟莫名多了一份贵气,若是手里再拿上一把折扇,脸上稍稍带点笑容,便十足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赵清珩上上下下瞧了他半天,像打量一件精美的饰品,心中不由啧啧称好。
怪不得那个钟云如此自傲,厚着脸皮非说金陵的名门贵女喜欢缠着他主子。
昨日自己还有点半信半疑,今日这么一看可算有点相信了。
她不由自主点点头,眼里迸射出赞许的光芒。
嗯,不错,那些女子的眼光着实不赖!
“喂,喂,赵医士?”
咦,怎么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赵清珩灵眸如水,恋恋不舍地从陆渊身上收回视线,朝前看去。
这一看,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来。
有人正笔直站在离自己大概五步远的地方,使劲挥着手,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在说着什么。
是傅知桓。
她的小脸蓦地一红,像是害怕被人窥到心事一样低下了头。
啊呀,这人是何时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有没有瞧见自己的花痴样。
她默默吸了一口气,又缓缓抬起头,假装若无其事地小声问道:“嗯,嗯?你,你刚才说什么?”
傅知桓一愣。
说什么?
敢情我刚才在你面前又喊又跳叫唤了半天,都白忙活了。
况且,
他莫名其妙瞪着她。
一个少年郎,好端端的红什么脸啊,搞得跟个大姑娘似的。
饶是他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多打量,忙低下头让到一边,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赵医士,您来的正好,爷正准备让钟云给您送早食呢。”
听他这么一说,赵清珩这才小心翼翼朝书房门口望去。
果然,那个总对自己冷嘲热讽的钟云,手上端着一个食盘,正满眼疑惑望着自己。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陆渊靠在书房门口的廊柱上,一脸似笑非笑也朝这边看过来。
赵清珩的脸一下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