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珩一脸惊恐看着陆渊。
他眼神冷凝,眼底渐渐弥漫起一片血红。
她蓦地有些害怕,又喊了好几声,可眼前的人还是不答应。
小脑袋不解地转了转,赵清珩使劲在他眼前挥舞着双手,“喂,喂,陆大哥!”
过了好一会,空洞的眼神才渐渐有了焦点,陆渊蓦地回过神来,怔怔望着她。“怎么了?”
怎么了?
赵清珩小手一顿,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眉毛转瞬拧在一起,“这话,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好端端便没反应了呢?叫你也不理!陆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隐疾?”
“对啊对啊,”赵清珩点头如捣蒜,压着声音小声说道:“就是,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毛病。”
陆渊眉头一跳,斩钉截铁地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那就奇怪了。”
赵清珩摸着下巴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个样子,怪吓人的,一双眼睛突然发红,眼中无神,嘴角还带着冷冷的笑,就跟走火入魔似的。你说没病我还真不信。”
说完朝他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掩着唇轻声说道:“陆大哥,你可别小瞧了我们行医之人,其实吧,我们和那些江湖剑客一样,也有一颗侠义之心。”
“嗯?”陆渊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什么意思。
“嗐,怎么说呢。”
赵清珩挠了挠脑袋,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你别怕,有什么毛病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毕竟我在外祖身边习医多年,看过许多奇奇怪怪的毛病。”
听到这陆渊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他故作镇定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暂时真的不需要。”
他心里很清楚,这是老毛病了,这五年来一直如影随形。
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就像一根尖刺,深深扎入心中,拔不掉也咽不下。
只要一触及那些回忆,自己就会失神,继而堕入其中,不能自拔。
至于夜晚的噩梦,更是数不胜数。
这是心魔,无药可医。
他故意视而不见赵清珩投向自己的好奇目光,想到刚才她说的那番有关明君忠臣的话,他一拂衣袖迅速从圈椅中站起来。
然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目光诚恳。
“阿珩,我很欣赏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实属难得。我原以为你只是精通医术,没想到你对朝堂之事也看得如此透彻,真的很令人钦佩。”
说完他顿了顿,赞赏的目光毫不吝啬地落在赵清珩脸上,温声说道:
“阿珩,在我看来,高超的医术固然能救人一命,却救不了天下人的命。天下之本在于民,可百姓却经常落难,为什么呢?因为从政者容易被利益蒙蔽心智,而你,却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这很可贵。我很欣赏你,倘若以后你有志向报效朝廷,北府随时欢迎你。”
夸奖的话人人都爱听,不过能被皇上钦点的大将军夸奖,这还是头一遭。
赵清珩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脸上淡淡爬上一层红晕。
这时,屋外好像有一些动静。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小声说话,声音急促,甚至带着一丝喘息声。
没一会,门上便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傅知桓略显焦急的声音同时在外面响起:
“爷,有急报。”
陆渊和赵清珩正面对面站在书案旁,听到这个声音,两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