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兄弟?
你们贵族子弟还真会玩!
赵清珩暗自一嗤。
唉,话都说到这份上,眼前的人还如此坚持,还真是个死心眼。
果然外祖讲得没错,武将多半没脑子!
眼前这个人一抹眼,都准备以命抵命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真不知他是怎样爬到将军这个位置上的,就这脑袋瓜子,不应该早就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官们给排挤回国公府了吗?
古往今来,官场的算计和争斗从未停止过,眼前这位竟然还要为所谓的朋友两肋插刀?还真是可笑。
再说,皇室子弟众多,大宁朝的可用之人却不多,皇上又怎会真的为了一个世子便要了他的命,他只要想个法子遮掩过去不就行了。
都说了救世子有风险,他又何必冒险亲自为世子疗伤呢。
莫非,他和世子间还有别的关系?
一时之间,赵清珩的心头掠过无数个念头,可最后都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自己只是医者,既然好话坏话都说了,听不听也由不得自己。
于是她不再坚持,点点头站了起来,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我外祖曾说,金陵的高官贵族一向重名利,轻人情,没想到陆大哥你却是个例外。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完她使劲一咬红唇,认真地说道:“我,我尽量保你和世子平安便是。”
陆渊黑眸一转,别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
“阿珩,我怎觉得你外祖对金陵的高官贵族有偏见,莫不是在谁手上吃过亏?”
“谁敢惹我外祖!”
赵清珩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喊完之后又觉不妥,淡淡觑了眼陆渊,一脸正色道:
“外祖吃没吃过亏我不知晓,但他常年居于壁山,倒未曾去过金陵,想来也不曾和那些高官贵族打过交道。不过他行走江湖多年,看得听得都比我多,他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说,”
她眉毛轻轻扬起,唇畔露出一丝冷笑,“金陵的那些贵族子弟究竟是怎样的人,陆大哥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嘛!”
见她口气不悦,陆渊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识相地换了一个话题:
“那刚才那些明君忠臣的话也是你外祖教的?”
这回赵清珩倒是没生气。
她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一耸肩膀,轻描淡写道:“不是,是我自己胡乱想的。小时候,外祖常常讲那些君臣的故事给我听,日子一长,我自然便有了这些想法。”
说完她迟疑地看着陆渊,小声问道:“陆大哥,有什么问题吗?古往今来,明君忠臣,难道不都是如此吗?”
古往今来,明君忠臣,难道不都是如此吗?
这话如同一块小石子,轻轻落在陆渊心头,荡起一圈涟漪。
记忆中,好像有人也曾这样对自己说过。
陆渊轻轻闭上了眼睛。
那人修长如松,手持一把银色长剑,傲然立于身前,天青色的长袍干干净净穿在他身上,俊逸洒脱。
一转身,陆渊不禁一怔。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纯白的面具,遮住了眼睛以下所有的地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他的眸光却异常闪亮,映照着身后的阳光,仿佛闪烁出点点笑意。
陆渊也跟着唇角一弯。
自己曾经心甘情愿地仰视着这个男人,就如同仰视自己的祖父陆昭,直到……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焦急而又关切的声音,
“陆大哥,陆大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