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珩好奇地转过脸来瞧了眼陆渊。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轻抚着腰间长剑怔怔站在原地,目光幽深望向门外,脸上神色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副失神的模样越发让人好奇,赵清珩眼珠忽而一转,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金陵又有什么厉害的大人物来了,比世子的身份还贵重?
就连陆渊也心有忌惮?
唉,百爪挠心啊,想问又不敢问,好像谁来此地也不关自己的事。
她暗自摇了摇头,按捺住心头的重重疑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只管治好世子不就行了。
况且,外祖曾说金陵的高官贵族最是工于心计,他日若遇上定要躲得远远的,万一被卷进什么阴谋里,要想脱身可就难了。
这话如今看来倒也不假,自从遇上陆渊和这昏迷的世子,就怪事频出,一会冒出个奸细,一会又杀出几个黑衣人,要是真在这住上一年半载,自己的小命岂不是也要交代了?
嗯,如此看来这北府实非久留之地。
赵清珩心头沉沉,正暗自想着心事,冷不丁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
“阿珩。”
“嗯?”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满眼惊疑望向身旁的人。
陆渊瞳仁墨黑,定定看着她,薄唇微启,一字一句说道:“现在立刻准备,我们马上为世子疗伤。”
“咦,现,现在?”她尤不相信,又确认似地询问了一遍:“你真的要冒险亲自这么做?”
冒险?做什么?
听了少年的话,钟云和傅知桓都一脸惊诧,他俩一会看看赵清珩,一会又看看陆渊,一脸茫然。
“没错。”陆渊凌冽的目光沉沉扫过赵清珩手里端着的施针用的银盘,像下定决心似地重重点了下头,“我已经决定了,而且要快!要准备什么你直接让钟云替你去办。”
说完,他转身面向黄茂,一脸严肃地问道:“你遇见他们时,他们离北府有多远?”
黄茂侧着脑袋认真想了想,“那时在城西,大概巳时刚过,他们一大群人又伴着轿子,走得很慢,我发现情况不对便提前骑马赶了回来。”
陆渊眉头一皱,城西的话,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不过,范俨那人素来重奢靡,此时已近午时,说不定他们会用过午食再来。
“此事我知道了,你带人暗中跟着他们,若是往这里来便提前捎个口信。还有,再去打探一下轿子里的人,如有消息速速来禀。”
“是。”
黄茂领命离开,轻轻把门带上。
陆渊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松开手中紧紧攥着的剑柄。
他转过脸来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赵清珩,沉声道:“没时间了,你快点准备,我在里面等你。”
说完便不再看她,转身匆匆走进内室。
赵清珩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同样傻愣在原地的还有一头雾水的钟云和傅知桓,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努了努嘴,都示意对方先开口,问问眼前的少年,陆渊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