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僵持了好一会,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最后钟云败下阵来,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动了动嘴,看上去准备出声询问。
谁知傅知桓却像掐着点似地抢先开了口:
“赵医士,前日你不是说解蛊一事已经成功一半了吗?”
“没错,的确成功了一半。”
赵清珩缓缓收回目光转过脸坦然地看着他,郑重地点点头,“如今剩下的那一半就全指望你们将军了。”
钟云听了一脸迷茫,不解地插嘴问道:“可咱爷又不懂医术,他能做什么?”
提到这个,赵清珩脸上渐渐浮起一丝无奈。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
她清了清喉咙,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有理有据地跟他们解释:“简而言之就是如今世子真气紊乱,需要内力深厚者为他输入真气,帮他排出恶血,一旦蛊虫随恶血排出,他就能醒来。”
哦,原来如此。
将军自小习武,英勇无双,如今又在北地征战多年,体力和耐力都比一般人强。
如果仅仅是运气疗伤,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钟云和傅知桓相视不语,两人都默默松了一口气。
“不过,”
赵清珩突然话锋一转,偷偷觑了眼他俩,底气不足似地又小声加了句:
“这法子我从前未见外祖用过,能不能成功实在没有把握,如今世子的内力极不平稳,不知你家主子会不会被他的内力反噬。”
听到这,钟云刚刚放下的一颗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大胆!”他一下急红了眼,出声喝道:“没用过的法子也敢让爷尝试?我看你是活腻了!”
“哼,不然呢?”赵清珩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不紧不慢走回桌子前,将手里的银盘放了下来。
“我可算是看出来了,甭说现在只有这个法子能让世子醒,如今就算以命抵命,只要世子能醒,你家爷他也愿意!”
这话不痛不痒,却一语中的。
钟云心头像被人打了一记猛拳,忽然一阵闷闷的。
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赵医士,此法有几成胜算?”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傅知桓忽然敛眉问道。
赵清珩叹了一口气,手指一伸,朝头顶上方指了指,“除了运气和实力,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说完她不由自主又朝陆渊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世子现在真气不稳,倘若你家爷的内力能够压制住这股真气,自然就没问题。否则,”
“否则什么?”钟云脸一摆,又急不可耐地问道。
这人说话拖拖拉拉,存心想让人急死。
赵清珩斜斜觑了他一眼,一脸凝重地说道:“否则不仅世子醒不来,你家将军也会走火入魔,至于下场是变成一个废人还是死人,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话音落下,屋内一时万籁俱静。
过了好一会,钟云像是突然回了神似地朝傅知桓指指自己,颤着声音开了口:
“要不换我来?国公府养了咱们二十多年,为爷排忧解难可是咱们的本分,此时不报恩何时再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爷去送死吧?”
“算了吧,就咱俩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傅知桓一脸不屑地看着他,果断地摇摇头:
“爷肯定不会同意,风险如此大,爷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咱们就更不行了。”
说完两人苦着脸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