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二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赵清珩心中不禁一哂。
这两人对陆渊倒很忠心,看上去竟好似比他本人还担心。
她缓缓坐了下来,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随意地在桌子上胡乱比划了两下,“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之前我在壁山上见识过陆大哥的心智和本领,我想,问题应该不大。我外祖曾说,运气疗伤这种事,心智坚定之人往往不容易走火入魔。”
说到这里,也不知是为了鼓舞自己还是安慰他们,她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铿锵有力:
“你们的将军乃意志坚忍之人,我相信他不会轻易倒下的!”
这话说得倒很中听,钟云很是认同,不由自主点点头。
眼前这个少年一向出言不逊,今天这话倒说进了他心里,要不是现在情况危急,他还真想给少年鼓个掌叫声好。
“你说的没错。”钟云露齿一笑,难得换上一副笑脸,“我家爷的确是这样的人,不过,北境苦寒,爷这几年过得也很辛苦,只希望这次别真栽在世子这件事上。”
钟云话音刚落,立在一旁的傅知桓便突然叹了口气,别有深意地指了指屋门,小声说道:
“这可说不好,也不知道黄茂那有没有别的发现。现在只希望赵医士想的这法子能管用,世子最好马上就能醒,不然皇上那,就真不好交代了。”
听他这么说,赵清珩心弦一动。
马上就醒?这也太着急了吧?
欲速则不达。
这主仆三人不该不知这个道理,他们如此心急难不成与刚才黄茂提到的那人有关?
妙目一转,她状似好奇地顺口问道:
“哦,对了,刚才黄茂提到的那个范,范什么,到底是谁啊?你们听了这个名字好像都很紧张,就连陆大哥也没吱声。”
“是范俨。”听她问起这人,钟云立马换了一副脸色,面无表情地纠正她。
“嗯,对对对,范俨,这人莫非也是金陵的官?”赵清珩点点头,好奇地望着他俩。
钟云动了动唇本想直接开口,可喉头滚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来,他有点迟疑地看了眼傅知桓。
傅知桓苦笑一声,摇摇头:“他何止是个官,他还是个大官!”
“有多大?”赵清珩不屑地指了指内室,“那里面一个是世子,一个是大将军,这范俨的官再大,还能比他俩大?”
“这怎么说呢。”一旁许久未出声的钟云挠了挠脑袋,“他的官阶虽然没咱爷大,但人家有一技之长呀,人家会拍马屁,还拍得特别优秀,在皇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就连太子殿下也要让他三分。”
“竟有这么厉害?”赵清珩蓦地瞪大了眼睛。
北境远离金陵,朝廷之事她大多是道听途说,不过,以前还真没听说过皇上跟前有这号人物。
“那当然,这个范俨可是皇上身边当红的宦官。”钟云撇了撇嘴,一脸嘲讽道:“他的丰功伟绩估计说出来你都不信,他这大半生一连侍奉过三位皇帝,是宫内的老宦侍。”
“咦,不对啊,”赵清珩突然低下头扒了扒手指,一脸不解道:“咱大宁朝从建立到现在不也就历经了两任皇帝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位?”
听她这样问,钟云一下来了兴致,还要继续往下讲,谁知傅知桓却抢先开了口,硬生生打断了他:
“行了,这范俨也没啥好说的,说到底,也就是皇上跟前一个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