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狠狠瞪了钟云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爷添乱,私议皇上跟前的人,那可是重罪。
钟云这会儿也回了神,他尴尬地摸摸鼻子,一脸讪讪闭上了嘴。
赵清珩一瞬不瞬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心中更是大惑不解,“宦臣?可皇上身边的宦官跑这来干嘛?”
“还能干嘛?”钟云一股子闷气无处撒,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皇上跟前的宦官哪能随意跑,定是得了皇上的令才大老远跑来,说不定还带来了皇上的旨意。”
旨意?
赵清珩蓦地灵光一现,一脸兴奋道:“哟,这么说来,是喜事啊,说不定皇上是要升你主子的官?”
钟云像看土包子似地盯了她半晌,冷声道:“你是不是对皇上下旨这件事有什么误解?皇上下什么旨那要看他的心情,他既可以升你的官,也能贬你的职,甚至还能砍你的头,范俨究竟带了什么旨意来,现在谁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看了眼窗外又转过头来神神秘秘说道:“也许还不只范俨一人来此,刚才黄茂不是说了嘛,范俨还跟着一顶轿子,你想想,能让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在一旁跟着,那轿子里的人是不是地位更高?也许那人才是此行真正的大人物!”
还,还有大人物?
这回赵清珩彻底惊得说不出话了,心下一转,瞬间疑窦丛生。
还能有谁?总不能,总不能是皇上亲自来了吧!
唉,北境这阵子还真热闹,这一波又一波的大人物上赶着来这,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
再联想起昨日的刺杀,她的后背忽然一阵凉飕飕的。
莫非世子中蛊这件事真的藏了大阴谋?
可这北地荒芜动荡,谁会自不量力对大宁朝的世子出手呢。
还有,陆渊费劲心力,不计生死定要救活世子,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顾全朋友之谊?
“其实我还有一事很是好奇,”赵清珩两眼警惕地向后觑了觑,小手掩着唇,故意压低了声音朝钟云问道:
“世子固然身份贵重,可即使他最终醒不来,你家将军难道就没有办法撇清干系?他如此不惜代价也定要救回世子,莫非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唉。
钟云和傅知桓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是主子的私事,还涉及到国公府的清誉,做属下的本不该多嘴,但是……
钟云小心地朝内室那边看了一眼,心中也替主子叫屈。
爷都离开金陵五年了,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了点,但从没遇上这些糟心事,可世子一来,麻烦也一个个找上了门。
还真是欠他们一家的!
想到这,钟云偷偷看了傅知桓一眼,询问之意明显,这回能说吗?
傅知桓苦笑一声,朝他点了点头。
于是钟云弓着身子凑近赵清珩,也压低声音问道:
“含薰郡主你可听过?”
赵清珩立马摇摇头,“未曾。”
她好看的眉毛轻轻拢起来,怎么又冒出一个郡主来!
“这含薰郡主是秉王爷的长女,世子的亲姐姐,五年前嫁入咱国公府,成了爷的长嫂,换句话说,这秉王府和咱国公府有亲。”
说到这,钟云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长长叹了口气,暗自摇摇头,一脸无奈道:
“这回你懂了吧,王府和咱们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咱爷要是不救世子,岂不被天下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