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这太监是哪只眼睛看见他尊贵的世子受苦了。
赵清珩心中一嗤,一吐小舌,忍不住对着范俨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受苦的人明明是我好不好,自从来了北府便吃不好,睡不安,为了治好你们尊贵的世子可谓绞尽脑汁,差点把命都给交代了。
哼,如今你们还有脸提金陵的御医,御医顶个屁用啊!那蛊毒一般人根本识不出,要不是有我在,你家尊贵的世子早就去见阎王了!
床上的顾蒙辛听到范俨这声鬼嚎,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凤目淡淡往前一扫,正好扫到赵清珩愤愤不平的小脸。
他唇角略弯,沉吟半晌,转眸看向太子顾戟,低低喊了声:“六哥。”
然后双手用力撑着床沿,作势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胳膊软绵绵的,还没使上劲,便无力地垂了下来。
顾戟听到这声久违的六哥,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心疼,连忙快步走到床前,又嫌趴在床前圆滚滚的范俨碍事,没好气地一脚踢开了他。
上前一把按住顾蒙辛的肩膀,扶着他轻轻躺下来,温声道:
“勿动,阿渊都与我说了,你身体还未痊愈,应当好好休息。”
顾蒙辛只好一脸沮丧地乖乖躺了回去,凤目一转,不知不觉又暼回到垂头不语的赵清珩身上,略一定神,小声道:
“六哥,刚才你的确误会我和赵医士了。这位赵医士刚才帮我诊脉,见我突然睁开眼,许是被惊吓到了,所以才不慎跌在我身上,而我刚醒来,一时也没搞清楚状况,才会误将她看做刺客,刚巧那时你们又进来,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了。
所以才会有了刚才那尴尬的一幕。
垂头不语立在下首的赵清珩竖着尖尖的耳朵,突然听到世子这句解释,小脑袋蓦地一僵,心中隐隐有些疑惑。
这世子莫不是被那太监给喊懵了,怎会突然良心发现,为自己说起好话来了?
“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顾戟点点头,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阿渊说你昏睡了好久,我不放心,所以让他带我来看你,现在你醒了,我总算安心了。”
这时,陆渊也走了过来,身子微微前倾,垂首关切地问道:“蒙辛,你现在感觉如何?”
床上的顾蒙辛默默叹了一口气,凤目一垂,无奈地瞧了眼自己的胳膊,低声道:
“其他倒还好,就是这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句,刚才被顾戟一脚踢到旁边的范俨蓦地回了神,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身,满脸焦急地朝赵清珩大声喝道:
“嗐,那个,那个姓王的医士,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呀,还不赶紧上来给咱世子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清珩静静垂着眼,一声不吭,站在那就跟入了定似的,连根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范俨贼眼一转,瞬间来了脾气,“喂喂喂,我问你话呢,少年郎,你是不是聋了啊?”
赵清珩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范俨,冷声道:
“大人,我姓赵,不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