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跟我较上劲了!”
范俨一跺脚,兰花指又尖又长伸了过来,宛如一把锋利的刃尖,直直对着赵清珩。
细嗓子一捏,居高临下道:“甭管你是姓王还是姓李,赶紧麻溜点给我上前来,给咱世子好好看上一看,不然,别说奴饶不了你,就连咱殿下也不会放过你!”
原本坐在床前的顾戟这会儿也转过脸来,目光沉沉看着下首的赵清珩。
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严肃的表情却无声地默认了范俨的话。
赵清珩一咬牙,淡淡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那个惹人厌的世子,乌黑的水眸眨了眨,又堪堪掠过站在床前的陆渊,脑海中蓦地想起刚才那个水土不服的说法。
略一沉吟,像模像样一拱手,道:
“大人,小人不用看了,如今既然世子已醒,他的毛病也算是好了一大半,至于这个浑身无力嘛,”她唇角一勾,一抹冷意缓缓溢出,
“世子昏睡了好几日,滴水未沾,粒米没进,身体乏力也在情理之中,这是小问题,好好养上几日自然就能好。”
坐在世子床前的顾戟认真听完她的话,忍不住一皱眉,“这病来势汹汹,如今你连脉都不用探就说好了?万一还有别的毛病怎么办?”
一旁的范俨耳尖,听到这话迅速反应过来,兰花指上下一挥,虎着脸道:“陆大将军,看来您这府上的名医还是嫩了点,世子都昏睡了好几日,刚醒来,这小医士既不诊脉,又不上前查探,几句话就想把咱殿下打发,未免也太轻率了吧!”
赵清珩一愣,轻叹一声。
这几个金陵来的人是不是有病啊,世子病着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急得上窜下跳,如今病好了,又不相信,非要说他还有病。
她在心中默默念了一百遍静心咒,瞥了一眼陆渊拧起的眉头,没好气地回道:
“大人,如您所说,小人年纪尚小,没资格也没这能耐替您尊贵的世子看病。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讲清楚,世子这毛病,据说之前看了好几位医士,都未能看好,直到遇到我才有了转机,如今既然他已醒,我也算不辱使命。”
说完朝陆渊一拱手,恭恭敬敬道:“还望陆大人遵守约定,将之前欠我的诊金一并归还给我,以后,你们继续请你们的高人来做法,我自去深山修我的半仙之道,金银两清,从此互不相干!”
陆渊听完黑眸一闪。
赵清珩,这是,生气了?
看起来还气的不轻呢。
也是,自壁山相识以来,自己也算渐渐摸清了她的性子,她虽然年纪不大,却在医术上甚有天赋,如今范俨字字诛心,欺她年少,她又岂能忍得了这口气?
这时,旁边的范俨斜斜瞥来一眼,意味深长道:“陆大人,没看出来啊,您还缺银子?堂堂一个北府大将军竟然欠府里医士的银子,奴还真是前所未闻啊,奴记得,去年末,您打了胜仗,皇上不是刚发了一批军饷过来吗?难道已经用完了?不至于吧!”
说完兰花指一收,两手交握,若有所思地说道:
“再说了,这人不是你府中的医士吗,怎么如今说走就走,胆子也太大了吧?”
陆渊眉头一蹙。
赵清珩的身份和世子中蛊一事暂时还不能在他跟前提,那现在该如何打消他的疑虑呢?
就在他敛眉沉思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冷笑,紧接着,顾蒙辛不屑一顾的声音便乍然而起:
“想要银子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