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骏马齐头并进,一路扬着尘土从远至近驰骋而来。
快至北府门前,其中一匹白色的马突然被主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下一刻如同发了疯似的狂奔起来,载着马背上的人当先一步冲了过来。
府前的侍卫们早已等候多时,见有人过来,便赶紧迎了上去。
顾戟一勒缰绳,正要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稍稍落后的那匹棕色骏马也追了上来。
像掐好了时间一样,不偏不倚,正好落后一匹马的身位。
顾戟回过头去,淡淡看了眼陆渊坐下的那匹棕马。
虽然已经被主人勒住缰绳,但它此刻好像还是意犹未尽,四蹄烦躁地在地上踩来踩去,脖子高高仰起,不满地喷出几口浊气。
顾戟移开视线,沉沉看着陆渊,意味深长道:“阿渊,马是好马,只可惜今天你这个主子未尽全力,失了它的品性。”
陆渊一身玄青,一个翻身也从马上跳了下来。
今日为了骑马方便,他把长裤紧紧绑在了勾着金丝纹的长靴里,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发。
他安抚似地摸了摸那匹棕马的脑袋,随后将马缰扔给了门前的侍卫。
淡淡一笑,不甚在意道:“的确是我技不如人,辜负了它。”
“开玩笑,你要是技不如人,岂会如此凑巧,落后我一个身位。”顾戟与他并肩走到北府门前,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五年不见,你竟然也开始学起朝中那些老匹夫了。”
陆渊俊眉一挑,嘴角笑意不减,“嗯?”
顾戟停下脚步,定定注视着他好一会,薄唇一掀,静静吐出两个字来,“世俗。”
陆渊先是一愣,随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阿渊,五年未见,我觉得我开始摸不透你了。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金陵,咱们三人整日粘在一起,想笑就笑,想闹就闹。”
顾戟说着说着,好似动了情,忽然高高举起右手,想像从前那样重重拍在他的肩头,可心头浮沉了好久,最终还是轻轻放了下来。
“唉,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和我们生分了。”
陆渊听完苦笑一声,摇摇头,正想开口,不远处又有一匹烈马奔了过来。
人还没到跟前,那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便随风飘了过来:
“哎哟,殿下啊,您等等奴,等等奴啊!哎,哎呀呀,前面这位傅壮士啊,您,您能悠着点嘛,这马背颠得奴实在吃不消呀。哎呦奴的屁股哦,今儿可遭罪了!”
傅知桓眉头紧蹙趴在马背上,不管后面那位老太监如何歇斯底里地哭嚎,他都一声不吭,只一个劲地抽着身下烈马,恨不得立马回到北府,将他狠狠丢在地上。
这一趟出来还真是晦气!
两只耳朵都要被这老太监给嚎聋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北府守着赵清珩呢,起码那个少年脑袋好使,不像身后这位,看起来就有点疯疯癫癫。
好不容易打马到了府门前,傅知桓苦着脸从马上跳了下来。
正好碰到同样苦着脸来到门口的钟云。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默默叹了一口气,最近爷给的任务实在是折磨人。
那范俨一下马两腿直发软,身侧两个侍卫搀都搀不住。
顾戟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直接和陆渊走进府内。
钟云眼尖,等太子进去后立马拉住了主子的袖子。
陆渊停下步子,疑惑地看着他。
钟云咽了抹口水,支支吾吾道:“爷,西边大池子那可能要出事了。”
“什么意思?”
“世子,世子他拿了条蛇正往大池子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