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究竟出了何事?”
陆渊眼神凌厉,交握着双手端坐在桌子旁,目不转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脸凝重。
跪在地上的黄茂莫名有些心虚。
昨天后半夜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睡在地上,坦白说,自己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至于自己倒下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那就更是无从知晓了。
黄茂心中起伏不定,有点忐忑又有点迷糊,脸上渐渐腾起一抹愧疚之色,略有迟疑道:
“回,回将军,属下也不知自己昨天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精神得很,可后半夜却突然犯了困。当时好像已近日出,我见范大人屋内没燃烛火,便想靠在廊柱上休息一会,谁知竟一下子睡了过去。”
睡了过去?
陆渊俊眸幽深,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沿。
站在他身后的钟云听了这话,也是云里雾里,眉眼瞬间挤在一块。
黄茂是当初爷从五军营里选出来的人,一向勇武过人,忠实可靠,值守的时候怎会突然犯浑睡过去了呢?
况且,军中经常通宵议事,有战事时大家更是一宿一宿的没觉睡,几年下来,北府的侍卫早就习惯了整夜值守,身为爷的得力干将,黄茂怎会犯这种错误呢。
他忧心忡忡看着下首跪着的黄茂,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室内一下变得很安静,只有手指敲击桌子发出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雨点重重砸在心头,沉闷而压抑。
黄茂见主子不说话,脸上的羞愧之色越加明显,他默默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紧握成拳的手心渐渐涌出一丝汗来。
沉默了好一会,陆渊才停下敲击的手指。
俊眸微动,视线缓缓向左移去,看向跪在黄茂旁边的傅知桓。
“那你呢,早上你去换他时又看到了什么?”
傅知桓原本低着头,听到主子问话,他先小心翼翼觑了眼旁边的黄茂,然后抬起头一字一句说道:
“回爷,属下早上拎着食盒去换黄茂,刚进前院便觉着不对劲,范大人的屋门不仅紧紧关着,黄茂也没守在门前。我觉得有点奇怪,便跑进回廊里想看个究竟,没想到刚上台阶便看见黄茂躺在廊柱边,我怕他出事便上前查看,发现,发现……”
说到这里,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旁边始终垂着头的黄茂,一时吞吞吐吐起来。
陆渊定定望着他,眉头紧蹙。
“发现了什么?”
傅知桓一咬牙,如实说道:“我上前查看过后才发现黄茂并没有受伤,只是睡着了,回廊里也很安静,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后来我便将他摇醒,想问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谁知他醒了之后迷迷糊糊,根本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很担心房里的范大人,便不再盘问他,而是和他一起进了屋,这才发现范大人已经受伤。”
陆渊默默听完,什么都没说,眸光深幽,静静望着下首二人。
这么说,范俨遇刺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为何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心中忽而一动,突然沉声问道:“知桓,你刚才说回廊里没有打斗的痕迹?”